嚴友思沒好氣地回應,“恕我直言,這貼膏藥看著像寶寶一貼靈,聞著也像寶寶一貼靈,而且不像年頭很長的膏藥,倒像是剛製作出來的。”
嚴教授的意思已經表達很明白,他就差直說“這就是剛出廠的寶寶一貼靈”了。
馮遠自然聽出了父親好友的意思,他把探詢的目光投向劉牧星。
劉牧星聳肩攤手,“反正這就是我家祖先傳下來的藥,據說治小兒麻痹有奇效。如果馮哥願意嚐試,那就貼上試試;如果心存疑慮,那就算了,把膏藥還給我,你們請回吧。”
說實在的,劉牧星有些生氣——要不是看在你馮遠幫助過那麼多失學孩子的份上,我再不稀得挖空心思編造借口,就為了治你的病。
現在,你自己選擇吧。
劉牧星擺出愛信不信的態度。
馮遠也是有決斷的人,他將膏藥從嚴教授手裏拿回來,然後微笑著問劉牧星,“牧星,我當然相信你。不管膏藥有沒有效果,我都會給予重謝。對了,這貼膏藥應該貼哪兒?”
這個問題倒把話題難住了。
據他所知,小兒麻痹發病是在脊椎,可是表現是在腿上,如果要做樣子,貼脊椎上好,還是貼腿上好?
如果貼脊椎,應該貼哪節?如果貼腿,應該貼哪條腿?
算了,反正隻是做樣子,還是選一處最穩妥的地方吧。
“貼肚臍上就行。”劉牧星如此回答。
馮遠不再猶豫,直接掀開衣服,就要貼劉家的“祖傳膏藥”。
“先別貼。”劉牧星開口製止了馮遠的動作。
馮遠一手掀著衣襟,一手托著膏藥,眼裏露出疑惑的神色。
劉牧星趕緊道:“我家的膏藥需要用特殊手法來貼,否則影響效果。”
說完,他不管馮遠的疑惑,還有嚴教授的不屑,徑直走上前去,拿過“祖傳膏藥”,隨意貼在馮遠的肚臍上,還裝模作樣地揉搓兩下,算是所謂的“特殊手法”。
其實劉牧星真正的目的,是將早已準備好的“治愈”詩紙條,偷偷地放在馮遠身上。
嚴教授冷眼旁觀,卻未製止。
畢竟“寶寶一貼靈”不是毒藥,貼上去也沒什麼副作用。
他要等到最後,當所謂的“祖傳膏藥”沒有效果時,他再把準備好的證據一起拿出來,揭露這個騙局。
嚴教授是眼裏不揉沙子的人物。劉牧星救了老友,他很感激;可是劉牧星騙人,他就要站出來揭穿,這是一碼歸一碼的事情。
時間慢慢地過去,劉牧星跟馮遠有一搭沒一搭地嘮著閑嗑,嚴友思則思考拿出證據的順序,以便一舉戳穿劉牧星的厚臉皮。
忽然之間,馮遠微微一怔,然後有些不太確定地說道,“咦,我似乎有點感覺了。”
這句話嚇了嚴友思一跳,不過他馬上明白:馮遠來的時候抱著很大的希望,所以現在產生這種心理暗示,好像是“祖傳膏藥”發揮藥效,其實隻是心理作用,沒有實際效果。
他正要實話實話,順便開始揭穿騙局,突然看見馮遠神色激動,雙手撐著輪椅,然後竟然,竟然站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