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叫我來巡山,我往人間走一回,巡完東山看日出,看完日出巡南山,巡完南山當強盜,做那強盜劫路人,劫完路人再巡西山,巡完西山觀日落,還有那北山先不巡了,咱明兒再巡,回見了您呐……”
官道之上,一個男子雙手抱於腦後,閑庭信步,大聲的哼哼著一部分自編一部分抄襲的小曲兒,可能這男子五音不全,吼吼出來的歌聲比殺豬聲還難聽一百倍,不過還好這裏比較偏僻,官道兩頭都沒有什麼行人,不然怎麼受得了這鬼吼。
吼完剛剛那一曲後,年輕男子休息了一下,又在路邊打起了一套拳法,打完之後隨地盤坐,用先天功調練體內內力,這當然是笙絮教他的了,看他為倆病人做飯煎藥端尿壺的,比下人還下人,鞍前馬後的,不教他一點東西還真是說不過去了,雖然照顧笙絮是楊天浩應該做的,可是笙絮確實早就想傳授楊天浩先天功了。
楊天浩資質一般,還好有一股永遠不輕言放棄的狠勁,時刻都在修煉先天功,這先天功一共分為九層,楊天浩才是第一層,不過楊天浩花的就是笨功夫,從不妄想在練武這條路上找捷徑,他覺得就得一步一個腳印,紮穩步伐了再走下一步。
也許就是因為楊天浩在練武上踏踏實實,笙絮才更堅定了把先天功傳給楊天浩。
體內先天功大概在全身上下騰轉了三圈左右,楊天浩站起身來,蹦跳了幾下,運動一下被壓麻木的雙腿。接著,就又是一陣鬼吒狼嚎。
“我有一個老腎虛,我從來也不騎,有一天我心血來潮帶著他去闖蕩江湖,可是他不聽話,不教我絕世武功,我要學那劍法做劍客,他偏偏就不教,氣得我拿起小皮鞭就往他屁股上劈裏啪啦的抽,嘿!就是劈裏啪啦的抽……”
官道上緩緩駛來一輛馬車,駕車車夫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大爺,慈眉善目,即使無人時還是笑眯眯的,看起來很好說話。
馬車旁就隻有一個車夫和四個扈從,馬車內坐著兩個女子。其中一個性格活絡的女子一路上不停的嘰嘰喳喳,宛如一隻小鳥。另外一位可就和她形成一個鮮明的對比了,她規規矩矩的坐在那兒,偶爾說上兩句,其他時間就是微笑著聆聽那個年紀小了她兩歲的女子在那東拉西扯,淑女範十足,一個如假包換的大家閨秀。
“晴兒姐姐,我真是羨慕你啊,你看你長得那麼漂亮,可是我們雍州排名前三的大美人,我就不覺得那第一第二有什麼漂亮的,兩個青樓女子,還不是被那些附庸風雅的弱智文人給捧上去的?在我們婺城誰不承認你的美,而且還端莊大方,溫文爾雅,連我一個女孩子家都喜歡你呢,更別說那些臭男人了。還記得嗎,上次那個滿身銅臭的王老爺,在廟裏看到你之後,眼睛都沒離開過你,滿嘴的哈喇子!”
“唉,晴兒姐姐你再看我,在你的身邊就是綠葉一樣的存在,都沒人誇過我漂亮,我可真羨慕你啊,比上略有不足,比下大大有餘。”
那晴兒姑娘輕笑道:“好了,小覃你也長得很漂亮啊,每個女子都有她漂亮的地方,說不定以後就會有一個俠士看上你的灑脫大方,會騎著雪白駿馬,八抬大轎來娶你的。”
小覃一臉幸福道:“真的嗎?”
得到了一個肯定的點頭後,這個天真姑娘開心的咧嘴大笑,開始幻想著她未來的白馬俠士。
隨即,好像又想到了晴兒姐姐,鼓著嘴氣呼呼道:“晴兒姐姐,你爹要把你許配給鄰州的州守公子周伯垡,你真的喜歡他,願意嫁給他嗎?聽我嫁到鄰州的表姐說,這個人雖然是周州守的獨生子,不過他都已經及冠了還不學好,天天就是跟狐朋狗友出去花天酒地,流連在青樓妓院之中,手下有一大幫痞子流氓,三天兩頭的惹事,他爹給他在州裏安排了一個差事,希望他能學好,不再出去亂搞,可他倒好,幹了沒幾天,因為看不慣一個同僚,就派人把他的那個同僚給打了一頓,導致那個可憐人被上司革職,因為沒人再敢任用他,到最後家破人散。這個周伯垡可真是壞得透頂!人渣!”
晴兒本來就對周伯垡沒什麼好感,隻是她爹要她嫁給周伯垡的,為了攀周家這枝高枝而已。晴兒姐姐不說話了,小覃也不好再說些什麼,車內陷入了一片短暫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