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昱無法忍受這一切,腳抵住地麵,想要拚盡一切站起來,不顧一切,牽動著傷口,鮮血從嘴中往外狂湧。
終於,他的身子顫顫巍巍的起到一半,但那股天意卻是如此決絕。
“轟!”李昱再度跪倒在地上,地麵的石板碎裂開來。
“廢物!真是掃興!”陳煊將手中的葡萄捏爆,砸向地麵,站起身來,猛然開口斥道。
眾人噤若寒蟬,紛紛跪下身去。
李澤天看著李昱的身影,無比擔憂,但此時也無法上前。
陳景允站起身來,道:“父皇,李昱武藝低微,是若欺君,在您壽宴上慘敗,有損國威,李澤天教子無方,應判同罪,如若不加以處罰,豈不讓他國看了笑話!”
“父皇,李將軍忠心耿耿,為朝廷立下了汗馬功勞,今日李昱雖敗,但加以培養,定能委以重任,還望您能網開一麵!”陳祐連忙出言相勸。
“哼!”陳煊冷哼了一聲,看向廣場之中的李昱,露出厭惡之色。“朕自有決斷,你無需多言!”
陳祐張張嘴想說些什麼,不過最終還是放棄了。
在這雲巔之上,一切仿佛在這一刻都停止了,隻剩陳煊的聲音如同山嶽般向著李昱壓來,在其身上留下了不可抹去的烙印。
“去李澤天頂戴花翎!革震北大將軍之職!貶為牙離郡太守!”
“收繳李府皇城家產,歸入萬府之內!”
“罰沒李府黃金萬兩,收歸國庫!”
群臣聞言知道李家再難有翻身的機會了。
李昱身子不斷發抖,隻覺無比屈辱,但根本無力反抗。
“給朕退下吧!”陳煊如同驅趕蚊蠅般揮手道。
“謝陛下!”李澤天長跪於地,然後快步起身來到李昱身旁,將其攙扶起來,小聲道:“昱兒,堅持住!”
李昱艱難的點點頭,隨著李澤天往人群外走去。
“這李昱真是有名無實,將他爹可害苦咯!”
“嗬嗬,果真是個廢物。”
“你看他似乎右臂已廢,以後也再難有作為!”
“我就說嘛,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還是萬子真厲害,踩得李昱再無翻身的可能。”
這些聲音聽在李昱耳中隻覺異常刺耳,心想這一切都是自己親手造成,整個家族的命運都由於自己的失敗而岌岌可危。悲憤莫名,又是一口鮮血噴灑而出。
李澤天聞言怒目圓瞪,橫掃而去,身上殺機一放。
虎落平陽終究是老虎,眾人也不敢再觸了他的黴頭,生生將其他話吞了回去,有些噤若寒蟬。
這時,一人湊到房堯身旁,調笑道:“房大人,你這女婿不怎麼樣啊,後悔了嗎?”
房堯臉色極差,冷哼了一聲沒有答話,眼睛骨碌一轉,在盤算著什麼。
“若妹妹,別擔心,李昱會好起來的!”一名少女見房沛若似情緒低落,出言安穩道。
“閉嘴!”房沛若轉過頭,冷聲道,目光中再無溫婉之色。說完方覺失言,感覺周圍似乎有許多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連忙努力控製住表情。
她看下李昱離去的背影,心中卻是忽生恨意,自己本應享受眾人羨慕的目光,但都是因為他沒用,淪落到當眾出糗,難堪無比!
很快,李澤天和李昱便是消失在眾人眼前。
如同一滴水,落入了湖泊之中,很快便恢複了平靜,但其激起的暗流卻不斷湧動,終有一天會激起驚濤駭浪。
來到宮門前,車夫遠遠瞧見李澤天獨自出來,疑惑無比,接著便是看到了渾身是血的李昱,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也不敢多問,連忙將車駕了過去。
“回府!”李澤天低沉的說道。
馬車很快向著皇城駛去,留下一抹孤獨的背影。
“父親,我對不起你。”車內李昱有些虛弱的說道。
“不怪你。”李澤天有些心疼的將李昱嘴角的鮮血拭去,“有人蓄謀已久,要對我李家不利,這不是你所能抗衡的!是為父察覺的太晚了!”
“不,如果我贏了,一切都將不會發生,我丟您的臉了,我本應該贏的。”說著李昱劇烈的咳嗽了幾聲,又湧出幾口鮮血,臉色愈發蒼白。
“好了,你不要說了!”見到李昱的樣子,李澤天眼眶一紅,緊緊的握住拳頭,“你好好養傷,為父相信你終有一天能拿回今天失去的一切。”
“沒有機會了,父親!”李昱眼睛流出淚來,“我的右手經脈已斷,再也沒有辦法握劍了。”
“不會的。”李澤天聲音一顫,“天下之大,醫者眾多,為父無論花費什麼代價,也定要將你醫好!”
李昱痛苦的閉上了雙眼,虛弱的暈了過去。
很快,馬車便是回到了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