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遠的呼叫嚇了他一跳,但以道遠的個性,一驚一乍、小題大做那是常有的事,不必當真。但這次看起來不像是裝的,因為他似乎嘴巴都有點哆嗦,用手指著牆角,兩眼現出吃驚的表情:“這、這、這是什麼?!”
在喬冷秋所在的修真舍牆角,堅硬的石頭牆上,因年久少人居住,牆麵上生滿的墨綠色的苔蘚,為了保持自然元氣,喬冷秋沒有對這些苔蘚進行清理,他以為道遠是對室內的苔蘚好奇,或者這些苔蘚生出了什麼異樣,但顯然不是,已經聞聲站在道遠身後的喬冷秋,看到道遠眼神中放出驚怖光芒所指的地方——那是修精舍的牆角,暗暗的苔蘚正窸窸窣窣的剝落,那聲音就像一條蛇緩緩爬行一般,而這坼落的苔蘚下,一股油膩的濃黑色液體不斷的分裂成叉,正沿著剝落的苔蘚往上爬!
黑色液體?這種像油墨一樣的東西,不是出現在仙幕上嗎?可三清已修補好了仙幕,為什麼這裏還會有這種東西?
道遠見身後站著喬冷秋,終於不再後退,他從腰裏拔出劍,想阻止這個東西繼續漫延。
“喬師弟,你往後站一站,別沾上這黑暗幽靈了,看你師兄我的。”道遠凝神聚力,將劍氣逼至鋒端,一聲輕叱,觸動玄元真機,那劍氣隨著道遠手臂的舞動,在石頭牆上畫了個弧,石牆上的苔蘚隨著劍氣的劃動,略略冒出青煙,青煙霧一樣的瞬間散開。
一個看似平常的動作就能把劍氣發揮得這麼好,而且能控製劍氣的大小、控製對氣場內其他物品的保護,這就是昧清境劍法的自由運化?喬冷秋看得目瞪口呆,他想起剛剛遇到柔雪時那個青麵侯疾所使用的劍氣,那時若不是他情急中用玄清劍擋了一劍,自己早被這個黑臉的家夥一劈兩半,血染黃沙了!他當時恨不得一劍回過去劈了他!當然那時他有這個想法沒這個能力,要是真想動手刺殺,自己可能死得更快。為這事他一直對侯疾耿耿於懷,甚至於暗罵柔雪竟拿這種殺人的遊戲來跟自己開玩笑,後來他才知道,侯疾當時並非想殺自己,隻是憑他的能力,劍氣隻懂放不懂收,所以就成了那個樣子!這個解釋也沒讓他釋懷,如果我一刀砍過去,然後說我隻會砍不會收你會怎麼想?
道遠的劍氣剛把弧畫完,那黑色的汁液就撞了上去,隻見汁液與劍氣交接處,忽然爆炸般的崩出一團黑霧,黑霧在崩散的時候扭曲變形,竟然幻化成一個似蛇非蛇怪物,忽地一下朝道遠襲擊過來,那張開的大嘴和獠牙無聲的開合,牙縫間有絲絲縷縷的黏液滴落下來,黏液一落到地麵,即冒出一股青煙,地麵的石板上被浸蝕出半指深的圓坑,泛著焦糊的氣味。
好家夥!這麼嚇人,要是不小心濺到身上,不得腐肉蝕骨?這是什麼玩意竟比硫酸還要厲害?
喬冷秋自然明白道遠不知道硫酸為何物,但在異層空間裏,類似的液體普遍存在,倒是喬冷秋孤陋寡聞了!
這種黑色的黏液出現在不同地方,已傳出有弟子中了招,引發了震動。
那位低階的弟子是德雲門下的徒弟,雖然德雲見多識廣,但相較崇山三清而言,自然還是有些欠缺,弟子們從來沒有聽到過類似現象的處理方法,故而其弟子崔一像對付尋常靈煞的方式舉劍直迎上去,因為他隻在劍氣中施加了遮煞訣,而沒有像道遠一樣摧動玄元真機截斷靈煞的靈力,結果被衝出的靈蛇煞印擊中,那靈蛇煞印原本是虛枉之物,隻有他一但接觸到血肉之驅,立即脫虛向實,靈蛇對崔一的手臂猛咬一口,崔一沒有感覺,繼續揮舞劍氣直刺過去,隻是劍氣剛至一半,即忽然消退,手中的青銅劍再無任何靈氣,不過是一把再普通不過的器物,麵對靈蛇,如抽刀斬煙一般無能為力。
更糟糕的是,崔一的手臂上的袍袖已被燒毀,握劍的手臂上的肌肉若被利刃犁開一般露出森森白骨,此時痛感忽然生發,直刺心髒,崔一啊呀一聲丟了劍,一屁股跌在地上。
幸而有隨行的師兄弟把他拖離靈異貼附的牆麵,崔一才有幸保住一條小命。
類似崔一的這種現象,不間斷傳出,更有沒有及時避開靈煞的弟子,不幸丟了性命,崇山上下立即充滿了恐怖的氛圍。
崇山在急緊關頭,暴露了平時對弟子危機訓練不足的問題,太虛急派出幾路信使,緊急發出通知,由天風閣方圓三十裏,一邊由特派真人搜索滅殺暗靈勢力在突破仙幕的那短短一燭香時間內崩裂到崇山的靈煞力,這種靈煞力往往滴落在人們不十分注意的地方,伺機偷襲。
另一方麵廣泛普及靈煞常識及應付的辦法,並將處理方法總結為三條:
一是品級未達平清境以上的弟子,立即避開靈煞,並向真人報告,不要與靈煞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