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靖華心裏五味雜陳,一臉內疚的說道:“我知道,那個時候你才七歲。是爸爸媽媽沒有盡到責任。讓你這麼小就要麵對那麼多的事情,對不起閨女。”
陳顆顆笑笑,淡淡說道:“但是外公和我都不怪你們,因為我們知道,你們有你們的難處。”
“唉,終究還是我們對不起你們一老一小。”陳靖華歎了一聲。
陳顆顆抬手捏了捏鼻梁:“外公說那是你們的信仰,以前不懂,但是現在懂了。”
陳靖華笑笑沒說話。
沉默了片刻,陳顆顆有些感慨的說道:“這人啊,真的好脆弱,說沒就沒了。”
說到這裏,陳顆顆的眼眶微紅,歎息道:“唉,外公第二次病發的時候,因為送的不夠及時,在手術台上沒被搶救過來,當時他走的是時候,我也是握著他的手,求他不要丟下我,然後他的手也是那麼突然的垂了下去。我怎麼喊他都不醒,我知道他走了,不會再回來了。”
“外公過世一周多,偏偏你又出事了,當時,我真怕你也醒不過來了。不過媽媽回來了,我啊,一下就找到了主心骨。”說著,陳顆顆突然笑了笑說:“不過後來媽媽對說,看到我沒有因為接二連三的變故而被嚇的癡傻,她才找回了主心骨。”
陳靖華有些激動的說道:“你們是我的命,隻要你們安好,我才能挺著住,所以閨女啊,快點好起來吧。”
“爸,我這眼睛,其實就算血塊消失了,一朝一夕也不一定會複明,對不對。”陳顆顆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好像這個時候說的不會複明的人,跟她毫無幹係一樣。
陳靖華心疼的看著閨女,“這個當然要慢慢來的。畢竟是頭顱裏的東西,哪裏傷了那麼容易好的,不過你也別太擔心了,複明的希望很大,你杜伯伯說的。”
陳顆顆微微頷首,扯開話題說:“爸,知道久久的告別儀式什麼時候開始。”
“通知是後天,那孩子生前留了遺言,說是一切從簡。”陳靖華皺眉不展,不得不說,那孩子很懂事。
陳顆顆傷感的說道:“爸,雖然我和久久認識才沒多久,但是他突然就這麼離開了,我心裏好難受。”
“閨女,不要想了可以嗎?那孩子那麼喜歡你,肯定不希望你難過的。”陳靖華內心歎了一聲。又道:“而且你現在的情況,真的不宜多想事情。別忘了,你的這裏還被血塊壓迫著呢?咱不拿自己的健康開玩笑,好嗎?”
“爸,我懂,但是,我心裏真的非常的遺憾,久久鮮活的樣子我沒見過,他安靜躺著的樣子,我最終也沒見到。你說,我為什麼偏偏挑這個時候瞎了呢。”
“閨女,不要自責。這人吧,終歸會有遺憾的。珍惜以後吧,盡量不要做讓自己有遺憾就是了。”陳靖華歎了一聲,扯開話題說:“這裏有點冷,我們還是回去吧。”
陳顆顆微微頷首。
回到病房,陳靖華幫閨女熱了一杯牛奶。
看著閨女安靜的坐在藤椅裏小口喝著牛奶,陳靖華不知道有些話,此時到底該不該說。內心掙紮了好一會,他才猶猶豫豫的開口道。
“閨女,季久久的追悼會,你肯定在列,但是憑著季世啟和刑營長的關係,刑營長可能也會去。”
陳顆顆捧著牛奶,喝了一口:“爸,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是去送久久的,而且我瞎了,也不用看到他的嘴臉,無所謂啦,我不會因為有他在場而感到難堪。”
“爸爸陪你一起去。”陳靖華摸了摸閨女的頭頂,突然很認真的說道:“頭發好像長長了一點。”
陳顆顆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略微有些失望說:“我可能是天天摸吧,所以沒覺著它長了。”
“對了,你出院事情,剛才你補覺的時候,我去找過醫生了,說出院可以,但是要隔三天就到醫院檢查一次。你要是不嫌棄麻煩,我們下午就可以出院了。”陳靖華扯開了話題。
陳顆顆搖搖頭說道:“不麻煩,醫院這種地方,每天都得死個把人,挺壓抑的,我還是回家養吧。”
陳靖華也讚同的點了點頭。
……
中午吃過午飯後,陳靖華收拾好所有東西,並辦理好了出院手續。父女兩跟杜賢之簡單道了別之後,驅車離開了醫院。
……
秦家辦事的速度雷厲風行,很快就把宋嵐兒夥同父母設計陷害秦老爺子的事情,調查的一清二楚。宋嵐兒很快就被送進了監獄,大姨媽也被提前嚇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