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花廳中無雙與風老夫人話語間流動的涓涓溫馨的細流,風氏兄弟的談話則更像是戰場的謀劃,江湖、朝堂的風雲充斥其間。
“雲藍,百裏碩的事你打算怎麼辦?”城主府的書房內風雲青有些擔憂的問弟弟。今天早晨到現在他們兄弟倆已經先處理了一些城內的緊急事務,就連早膳都是在書房用的。事情也忙得差不多了,是該好好想想這件事了。
聽到兄長的問話風雲藍略略思索了一下,道:“大哥,此事事關江湖武林的興衰我們不能獨善其身,更何況百裏碩也不會如此輕易罷手的。我們隻能積極應戰。”
“雲藍,對於這件事為兄還有個疑惑百思不得其解。”想了一晚上,風雲青總覺得有哪裏不對,似乎是漏掉了些什麼。
“大哥請講。”
“昨日你說在錦程候府聽到錦程候與百裏碩密謀一統江湖,為此你遭到追殺。但是僅僅是此事百裏碩也沒必要趕盡殺絕,與風及城為敵啊?畢竟風及城的力量不容小覷,應該先是提出與你合作,殺人滅口是為下下之策,百裏碩如此精明之人做事豈會考慮不到這點?同時,最讓我無法理解的是錦程候怎會與江湖人合作企圖控製江湖呢?這對他有什麼好處?”風雲青將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
風雲藍並沒有急著回答兄長的疑問而是短暫的沉默,期間眉頭不時輕蹙。少頃,風雲藍才開口道:“大哥,其實那天晚上我聽到的並不僅僅是如此。但是因為事關重大所以我並未對任何人提起,我想這才是百裏碩非殺我不可的理由。”
“哦?究竟是什麼事?……莫非是……錦程候?”突然有一個大膽的猜測躍入風雲青的腦海,內心也急劇的翻騰。
有些詫異於兄長的敏銳,風雲藍點點頭說道:“不錯,此時的確與錦程候有關。當日我還聽到錦程候與百裏碩商量由百裏碩一統江湖後可以利用他在江湖之中的地位招募一批死士豢養於錦程候京郊的莊園中,企圖作為將來錦程候逼宮的一直秘密力量。”風雲藍一口氣將知道的事情都說完後長舒了一口氣。
風雲青的頭腦中有瞬間產生了空白但很快又清醒過來。弟弟的話不會有假,那就意味著錦程候魏及安的確有不臣之心,皇朝將迎來一場動蕩、百姓將陷於水火之中,這如何是好?陛下是名聖主這是毫無疑問的,但對錦程候的態度卻一直很奇怪,若說不寵信卻封其女魏紫菱為嫻妃,還重用其子魏子奇為虎嘯將軍鎮守北疆,若說寵信卻未曾給予錦程候絲毫不同與群臣的榮耀。帝王心難測啊!
“雲藍,此事還需從長計議。錦程候意欲謀反之事就交給為兄,身為朝廷命官此事絕不能袖手旁觀。至於百裏碩,你得小心防備,畢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從即日起,要加緊城防,切不可讓小人鑽了空子而危機風及城的安全。其他的事你要自己小心防備。”
“好吧,如今之計也隻能如此。不知爹爹何時能回來?我回來的路上聽說百裏碩召集江湖豪傑誓要一舉剿滅白明教,表麵上看來是為贏得人心但雲藍總覺得沒有這麼簡單。”對於這幾天來的疑惑風雲藍也一並說與兄長聽。希望可以集兩人之力有所發現。
“爹爹為報妙手回春諸葛瑾的救命之恩隨其到藥穀下棋一時怕也回不來;為兄此次回家探母告假兩月已去大半,如今娘已痊愈,再過幾日為兄也要離去了。作為風及城的少主你當有殺伐決斷之風,怎可縛手縛腳?至於那件事還是先命密探前去探聽,畢竟若是他們沒有動靜我們什麼也不能做。雲藍,哥哥隻能說到這裏了,未來風及城由你保護,你不要辜負爹娘和萬千風及城百姓的殷殷之情啊!”望著弟弟已然成熟的麵龐,風雲青提醒道。
“兄長放心,雲藍明白。”是啊,他的身後還有爹娘和風及城的百姓,還有那名如霞光般炫目的女子,他不能屈服與懼怕,他必須撐起一片天空。想到這裏幾日略顯緊張的情緒急劇舒緩,內心也漸趨平靜,感激的望向兄長。兄弟二人目光交彙,每個人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流轉間,一切的一切盡在不言中。
凝視著弟弟有些不同於方才的神情,風雲青的心中湧上屢屢欣慰,隻有這樣的雲藍才能夠成為風及城真正的主人。
“好了雲藍,你還有事要處理,為兄先出去了。”見事情也討論的差不多了,風雲青緩步離去。
“大哥慢走。”望著大哥消失在回廊的身影,風雲藍又回到案前繼續批示著近來的事務。
離開弟弟的書房,風雲青踱著方步前去向母親請安,卻在不期然間看到前方的一抹柔弱的身影,忙喚道:
“獨孤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