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日的清風吹拂著碧綠的湖麵,碧波蕩漾間淨是少年公子馬踏輕騎的風流和妙齡女子吳儂軟語的溫柔。湖邊一名戴著帷帽的少女深吸一口潮濕清香的氣息,想必眼中竟是甜美的笑意吧。
不多時,女子颯然轉身離開。微微拂過的暖風掀起紗衣蹁躚,仿若那衣上的墨蓮也隨風搖曳,輕紗翻飛間風流無數。一雙隱匿在素白衣衫下的玉手輕執著一隻白玉簫,簫體通透,玉墜輕搖,煞是輕靈。
一路行來,少女全然不理會眾人詫異、驚豔的眼神,隻是抬眸間掃過前方巨大的招牌----樓外樓。嗬,真是山外青山“樓外樓”啊!心思略頓,少女舉步步入酒樓。
“客官,您二樓雅間請嘞?”少女才剛剛邁進門檻,眼尖的小二已快速迎了上來,熱情的招呼。
少女頓時有些好笑道:“不必了,幫我找個二樓靠窗的位置便好。”
小二似是見慣了這樣的要求倒也不錯愕,忙領著無雙來到二樓。又擦擦凳子,請無雙坐下。
“姑娘,您要吃點什麼?咱們樓外樓可是杭州城數一數二的飯館,保準您不虛此行。”小二說道。
“那就上些清淡的菜吧,再來一壺碧螺春。”無雙吩咐道。
“小姐要不要來份西湖醋魚,那可是咱們樓外樓的招牌菜,吃了才是真正來過咱們樓外樓。”小二不遺餘力的推銷著店裏的名菜,反觀無雙倒是有些百無聊賴的看著窗外。一時間,小二也不知道這位客官究竟是聽進去他的話了沒有。
“那就來一份吧。”見方才小二激動的情緒稍有平複,少女將目光移回桌麵淡淡的說道。
“好嘞,您稍等,馬上就到嘞。”一陣類似吟唱的高昂聲音過去後,小二已一溜煙向廚房奔去。
少時碧螺春奉上,茶水劃過唇邊,少女微微蹙眉,隨即便將茶杯放下。
“樓外樓雖是杭城數一數二的名莊,也畢竟隻是一間酒樓而已,碧螺春的味道自然差了些。”一聲清新俊朗的嗓音響起,少女抬起臻首,有些詫異。
“公子觀察真是入微。”聽著清越的音符,男子原本冰冷寒澈的眼眸中浮上絲絲暖意,冰雪瞬間消融。身後的侍衛詫異的看著主子。他們跟隨少主二十年,從未見過少主對哪個女子如此殷勤,往日即使有諸多女子逢迎,少主也毫無憐香惜玉之情。不成想今日竟主動與女子攀談,真是怪事。霎時,兩名護衛看向少女的眼中多了幾許敬意。
“不敢當,因為我也喝不慣。前幾日在下第一次喝到樓外樓的‘碧螺春’時可沒有姑娘這麼好的涵養。”男子戲謔的說道。身後的兩人差點撲倒,這是他們的主子嗎?不會失掉包了吧?他們的少主居然和一位不認識的姑娘開玩笑!
“嗬嗬,看來公子也是愛茶之人。不妨一同坐坐,我倒是有些好茶。”一路行來,因著她周身的冷淡白色和難以親近的氣質甚少有人與她搭訕,今日這位公子倒是令他十分好奇。
一抹笑意在男子的眸底漾開“既然如此,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公子請。”說著少女又喚來夥計,將一梅花狀的沉香木盒交予他,吩咐其從盒內茶葉中取三分之一另沏一壺茶來。
“在下龍墨寒。”見夥計離去,男子說道。
“嗬嗬,原來是宇親王,小女子失敬失敬。”無雙輕輕地說道,似是怕有他人聽到。龍墨寒眼底的驚異一閃而過,而身後的龍影、龍魅則如臨大敵。畢竟皇家名諱民間知之甚少,這名女子怎會由一名諱而知曉主子的身份。
不等龍墨寒發問,少女輕笑道:“公子不必驚異,小女並無惡意,不過是恰巧知道宇親王叫龍墨寒罷了。”
“不知姑娘芳名?”龍墨寒倒也輕巧的問道。
“無--雙”不知為什麼,無雙就是不想對他說謊,因此隻好不告訴他自己姓什麼嘍。
“萬木爭春嬌欲豔,繁華落盡傲無雙。姑娘果然是人如其名,如蓮花般清雅無雙。”龍墨寒不禁讚歎道。
“嗬嗬,公子第一次見女子都如這般健談嗎?”無雙有趣道。
“姑娘覺得在下像登徒子嗎?”龍墨寒絲毫不受影響,一臉沉靜的問道。
“不像,公子給人的感覺是生人勿近。”這下無雙更覺得有趣了。
“墨寒!”一舉沒頭沒尾的話,讓無雙有些詫異。嗬嗬,宇親王果然名不虛傳,戰功彪炳,冷酷無情,霸道無雙,清雅於世。哪有第一次見麵,就叫人家女子喚自己名的。不過,無雙倒也不甚在意。
“墨寒,嚐嚐這梅花茶。”無雙也不扭捏,見小二端上新茶說道。
龍墨寒滿意的端起茶杯輕抿一口,頓時間唇齒間竟是梅花的清冽之氣,劃入腹中更是舒緩異常。“好茶!”就連自問吃遍天下名茶的他也不得不稱這茶真是隻因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