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下大勢(1 / 2)

雲默抓住了歐陽致遠眼中一閃而過的恐懼,知道他已經明白自己的弦外之音。心裏不禁讚歎道:“這人的機智超乎我的想象。十六歲的少年就有如此心智和城府,絕非池中之物。若再有能成悍將加以輔佐,假以時日,定能一飛衝天,震九霄,撼帝闕。

監牢內陷入了十分詭異的靜,三人都沒有說話,而而是靜靜的喝著水,心裏都在盤算著各自的心事。

陳西白首先打破了沉默,說道:“雲老弟,我不是記得你們雲家祖先曾在太祖的麵前發下毒誓,子孫後代,永遠忠於大陳皇室的嗎?作為雲家後人,你怎麼能有這種想法?”

“此一時彼一時,現在那姓林的都把屠刀架在我雲家的脖子上了,我雲家難道還要忍氣吞聲,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親人無端被殺嗎?”說著,雲默這個鐵骨錚錚的六尺男兒,流下了熱淚,哽咽的說:“你們不知道的是,十五年前,先皇在病危時下達密旨,要將我雲家滿門抄斬。幸虧司馬且將軍還有封昊然尚書拚死相救,才保我雲家安然無事。”

歐陽致遠和陳西白並沒有再說什麼,他們也說不出什麼了。這種被背叛,被弄的家破人亡的滋味,實在是不好受。

過了許久,歐陽致遠將他手中的粗製茶杯往地上一摔,義憤填膺地說道:“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這天是該換換了。”

雲默哭的更傷心了,他多年雲遊四海,不曾著家,就是為了找到一個敢冒天下之大不為,願意為他抱這血海深仇的人。現在,他認為他找到了。

待雲默平複了一下悲傷的心情,歐陽致遠問道:“為什麼會選擇我?或者說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注意到我的。”

雲默答道:“在胡定策到虞寶來的酒肆搶人的時候,四周圍觀的百姓都不敢出手。就你敢挺身而出,不但打傷了胡定策,而且還順利的保全了自己,這份機智絕對異於常人。”

見別人誇自己,歐陽致遠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雲默話鋒一轉,佯怒道:“但我與歐陽兄第一次見麵時,歐陽兄為什麼是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呢?”

聽雲默所問,歐陽致遠想了好一會,才答道:“江湖險惡,人心叵測。稍有不慎,就會被奸人所害。所以人在江湖,還是小心點好啊。但在下實在沒想到雲兄和陳兄竟然是如此高義之人,能與兩位閣下稱兄道弟,真是在下三生有幸啊!”

雲默和陳西白對歐陽致遠的誇獎十分受用,雖然嘴上不做任何表示,但心裏早已了樂開了花。”

雲默心中嘖嘖讚歎道:“回答有禮有節,不卑不亢。胸中溝壑縱橫。對世事有如此之多,如此之精的領悟,此人治世必能造福一方,亂世必能馬踏天下,戡亂乾坤。而且有情有義,是一個值得追隨的人。”

“為什麼是現在?”歐陽致遠問道。

雲默僅僅回答了一個字:“勢。”

陳西白問道問:“什麼勢?”

雲默答道:“天下大勢。”

“大勢所趨,神佛難當。”歐陽致遠笑道:“好一個‘天下大勢’願問其詳。”

雲默問道:“宣王林鞅,你們知道嗎?”

陳西白不假思索的答道:“當然知道,他是當今聖上的胞弟,禮賢下士,待人和善,素有‘賢王‘的美名。”

令歐陽致遠非常奇怪的是,陳西白說這話時,他的拳頭始終緊握著,好像和那個什麼宣王有深仇大恨。

雲默歎息一聲,說道:“他的虛名連你們這些底層軍官都知道了,可見他的名氣有多大。”想了一會,他又問道:“那依陳老哥看來,宣王這個人怎樣?”

聞聽此問,壓抑在陳西白心中的怒火如火山噴發時的岩漿一樣,噴湧而出。血灌瞳仁,拍案而起,說道:“他……他簡直不是人。”

陳西白的反應讓歐陽致遠十分意外,而雲默就像早有預料一般,仍舊自顧自的喝著水,看著陳西白。

就聽陳西白說道:“他為了在軍隊中安插他的黨羽,竟然與北方胡人相互勾結,提供給胡人我北方的軍隊駐防圖,使得胡人每次都和能找到我軍的薄弱之處進行打擊,北方大軍損失慘重。宣王趁機就派自己的親信去北方軍隊中執掌軍隊。隻要宣王的親信在的地方,就相安無事,而沒有他親信在的地方則受到了胡人的猛烈進攻,我的袍澤大都戰死沙場……”

聽雲默所言,歐陽致遠心中除了震驚,還有就是極大的憤慨。身為大陳皇子,竟然私通敵國,這與賣國賊有何兩樣?

雲默淡淡的說道:“宣王在聖上還未登基時,就太子之位而與其爭的死去活來。因為聖上曾在軍中任職,南征北戰,故深得軍方支持。而宣王長期擔任吏部尚書,門生故吏遍布天下,可以說得到了文官集團的支持。這讓先皇在立太子的時候十分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