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蕭躺倚靠在草垛上。瞪著眼睛望著天上的幾朵白雲,八歲的他因為常年日曬皮膚黝黑,但是細看容貌,濃眉大眼,平頭正臉,一臉正氣,跟他父親像極了,長大以後一定是個美男子,此時他心理想著在鎮子裏當鋪當先生的舅舅上次來說要把他帶去鎮子裏找個活計,至今過去半年了,怎麼還沒來。自己已經是八歲的男孩子了,可以照顧自己了,可以幹很多活了。
清蕭這個名字也是舅舅給起的,要不然就憑清蕭父母的文化,指不定跟同村的別的孩子一樣叫個狗蛋什麼的。令清蕭奇怪的是他居然跟了媽媽的姓.姓呂.他不止一次問父親.父親說他自己也沒有姓.劉這個姓還是清蕭的太爺爺給他爸爸取的.索性就讓清蕭跟了母親的姓.而老爺子臨死之前隻留下一句話.想知道自己真正的姓.等有本事了自己去尋找吧.算上清蕭已經三輩人住在這個不足二十戶的山溝裏了.清蕭真的不知道什麼算有本事,難道沒本事連自己姓什麼都不能知道了?但是清蕭心裏明白,想要有本事就要走出這個小山村,不能像自己父親那樣在這裏窩一輩子.而舅舅成了他唯一的希望。
想著想著清蕭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夢裏他夢見舅舅來接自己.去鎮上找個個不錯的活計.掙了錢,買了一堆好東西回家看父母。不知道什麼時候清蕭渾身抖了一下,突然醒了,一看天氣,太陽還剩下一半掛在天邊,血紅的殘陽彌漫著天際,清蕭轉頭望向村子,這一看不要緊,感覺頭翁了一下子,清蕭的眼裏映出了如血紅殘陽般的大火,整個村子被熊熊烈火包圍了。清蕭腦子一片空白,本能的往村子跑過去,可是到了村子清蕭發現根本進不去,火勢太大了,清蕭就坐在那裏哭,嘶喊著著父親,母親。大火整整燒了一夜,天亮了才慢慢停息,清蕭不顧一切衝進去,直奔自己家而去,眼前的一切讓清蕭徹底的絕望了,房子都沒了,一個人都沒有,空氣中到處是大火燒過的黑灰,清蕭不顧大火之後的餘溫,用手拚命的刨,他不死心,他相信自己的父母不會死。直到雙手刨的滿是鮮血,也沒發現任何痕跡。清蕭又到處找,一共20來戶人家,他挨家的找,最後的結果是什麼也沒有。
清蕭沒力氣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淚早就哭幹了。又餓又累,清蕭感覺頭一沉,昏了過去。清蕭醒來的時候又是傍晚了,天邊依然是那如血色的殘陽。清蕭看著被燒光了的村子,讓自己的頭腦緩了一下,他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這肯定不是意外,肯定是有原因的,別看清蕭年紀小,可是很聰明,清蕭的父親經常給講故事,教他識文斷字,做人的道理。清蕭慢慢的把自己的頭腦冷靜下來,他想我現在該怎麼辦,嗯,首先要吃點東西,肚子已經餓的不行了。可是村子燒成這樣去哪裏找吃的,他突然想起來村子東麵有一片菜地,地裏好像是種的蘿卜,想到這裏他起身向村子的東麵走去,果然這片菜地因為距離村子有些遠的原因,並沒有被燒到,清蕭用他那已經滿是鮮血的手刨了兩個蘿卜,吃下去之後清蕭覺得自己好一點了,至少頭不那麼暈了。
清蕭去旁邊的小水溝把手上的血啊泥啊洗了洗,然後坐在地上想,既然父母不在了,唯一的親人就是自己的舅舅,自己隻有去找舅舅了,他聽母親說過,想要去鎮上要一直往東邊走,翻過三座山,要走一天才能到,現在已經是晚上了,隻能明天出發了,清蕭又刨了兩個蘿卜留著路上吃,然後找個了草垛,勉強睡了一夜,第二天早早的起來了,把外套脫下來包著蘿卜就出發了,自己第一次出門難免有些忐忑,以前聽人說過山裏有野獸和蛇,希望自己不要遇到才好。
他看準方向就直接上了東邊的山,好在山上有一條依稀可見的窄窄的路,清蕭順著路往前一直走,邊走邊向四外看,萬一有什麼變動好撒腿就跑。走餓了就啃幾口蘿卜吃,下午終於走到了第三座山,清蕭心想,翻過這座山離鎮上就不遠了,他不覺得就加快了腳步。走到半山腰路有點寬了起來,清蕭的心也逐漸放了下來,可是就快走到山頂的時候清蕭突然發現覺得有些不對勁,他側目向旁邊的樹林望了一眼,不看還好,看了這一眼嚇的清蕭腿一軟差點沒坐到地上,隻見一隻老虎頭漏在樹外麵,身子被粗壯的樹木遮住了,清蕭想喊卻喊不出來,想跑,雙腿根本邁不出去,刹那間,他腦子裏想;完了,父親。母親。兒子要找你們去了,我們一家三口要去陰間團聚了。清蕭雙眼死死瞪著老虎,可是老虎居然沒撲上來。這時候聽見人說話的聲音,誰家的小娃娃,自己居然敢走山路,多虧是白天,要是晚上非讓野獸吃了不可,說完那隻老虎走了過來,把虎頭帽子掀了下去,虎頭下麵漏出了人頭。呼。。。。清蕭長出了一口氣,一下子癱坐在地上。那人走過來問;小娃娃你是誰家的?怎麼自己走山路,哎。。你從西邊來,從這裏去西麵隻有一個村子了,莫非你從劉家村來的?哎。。問你話呢。清蕭緩了一下說。;啊大叔。我是從劉家村來的,我來鎮上找我舅舅。劉家村著大火了,人都死了。說道這裏清蕭又哽咽了起來。這人聽到清蕭的這番話也是嚇了一跳,;你說什麼,劉家村人都燒死了?看到清蕭嗓音有些發啞。他沒繼續追問,急忙說:你別擔心,我是本地的獵戶,你來找你舅舅,你舅舅叫什麼名字,做什麼的?清蕭說:我舅舅叫呂喬。在鎮上的當鋪給人當先生。獵戶聽完說:哦,呂喬是你舅舅啊,我認識,鎮上就那一個當鋪,什麼都收,我有時候會去賣一些獸皮,跟你舅舅還算熟悉,你跟我走吧,我帶你去找你舅舅,正好我也要回去了。現在走天黑之前正好能到鎮上,清蕭一聽心裏踏實了不少,於是跟著獵戶一起向鎮子走去,過了大約一個時辰,就到了鎮上。鎮子不大,叫王家鎮,因為鎮子姓王的比較多。清蕭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多的人,這麼熱鬧的地方,雖然快黑天了,街上叫賣叫賣的仍舊不少。獵戶把清蕭直接領到了鎮上唯一一個當鋪,王記當鋪,進屋獵戶就喊:呂先生在不在,呂先生你看我把誰帶來了。當鋪後麵轉出了一個人,穿著一身灰色的大褂,看樣子不到30歲,相貌平平,但是因為常年在屋裏工作,皮膚白皙。唯一不同的是耳朵比較大。此人看了一眼清蕭,喊到;這不是清蕭嗎,你怎麼來了,你父母呢。清蕭一眼就認出了舅舅,可算見到親人了,哭著撲進了舅舅的懷裏;舅舅,都沒了都沒了,父親沒了,母親沒了,全沒了。。。呂喬一看清蕭太激動了,急忙安慰說,孩子,別著急,慢慢說,餓了把,你等一下,我去跟老板請個假,帶你去先吃點飯。咱們邊吃邊聊,說完呂喬對獵戶說;王獵戶。你幫我看一下清蕭,我去告個假,馬上就來。獵戶說了聲好,呂喬轉進進了裏屋,不一會就出來了。;走吧,去王家老店。獵戶咧著他那滿嘴大胡子的嘴說;呂喬,這回你得請我喝酒了。呂喬瞪了他一眼說,走吧,知道你嗜酒如命,不過今天少喝點,咱們得好好問問清蕭。獵戶一笑。好嘞,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