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靜立等候,好像裏麵是一個極為尊貴的人似的。
順天宇有點不耐煩了,一個男妓而已,竟然擺那麼大的架子,他剛想伸腳踹開門的時候,裏麵傳來一個好像來自天際,極為飄渺的聲音:“進來!”
聲音雖然飄渺,但是,卻含有著不可違抗的權威,就好像天生發號施令似的。
那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順天宇懷著極為好奇的心跨步進去。
竹疏閣的布置極為雅潔,全部都是以竹子為原料,沒有過多的裝飾,除了兩盆高潔的白蘭花擺在一張青玉案兩旁。
一個身穿寬鬆白袍的男子背窗而立,墨黑的長發沒有用任何東西挽起,直披腰際,聽見他們進來,並沒有回頭。
“公子,客人來了,這可是我們的靜王爺!”春大姑小心翼翼地上前說。
“哦?”雪魄微微應了一下,然後轉身,麵對順天宇……
順天宇看見他,立刻明白,為什麼古詩裏會有“驚為天人”這個詞了!
眼前這個男人,麵容精致完美,光潔的額頭上戴著藍寶石額環,眼珠漆黑,眼神澄澈如天山上的湖水,微微泛濫,尖細的下巴高貴地翹著,如天神一樣睥睨眾生。
小順已經把持不住了,軟在地上,“天,這是不是神呀?”
“我是雪魄,不是神。”雪魄薔薇花瓣一樣的唇角微微一勾,淡笑著說,聲音蠱惑誘人,讓人懷疑是不是在人間。
“那就是妖孽了!”順天宇接著說。
雪魄輕笑起來,就好像冰山上的雪蓮朵朵開,順天宇有那麼的一霎那被迷惑,恍惚得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雪魄不再多說,撩動衣裳,在琴前坐了下來,低首,額前發絲飄垂,姿勢優雅淡然,如白雲飄過,仙風道骨。
這樣看起來接近天神一般的男人,你怎看都不會把他和男妓這樣的詞聯係在一起,就好像是他的名字一樣,雪之魂魄,高雅潔淨淡泊。
為什麼他會在這裏供庸客們娛樂?
實在是有點匪夷所思了。
順天宇也坐了下來。
本來,像他這樣自小在宮廷長大的皇子,無論是神韻還是動作,都不自然地流露出別樣的高貴,但是,在這雪魄麵前,自己卻感覺好像鄉下人一般了。
這種感覺令順天宇有點不舒服。
這個世上,沒有誰願意坐在一個比自己氣場更加強大的人麵前。
雪魄把修長白皙的手指放在琴弦上,如撫摸情人般,手指輕輕在上麵滑動一下,然後轉軸拔弦,優美空靈的琴音在他指下潺潺而出,讓人如置身於山林泉間,無比的靜謐。
順天宇也被這琴音沉迷住了。
他從來沒聽過有人能把琴彈奏得如此空靈好聽,就算是宮中最好的樂師都比不上他的十分之一。
連小順這樣不懂音律的人,都被這琴音牽引住了,臉上浮現出愉悅的表情,眼神閃亮,仿佛回到故裏的山間。
一曲完畢。
雪魄長袖一甩,閉目靜坐,置順天宇他們不理。
“王爺,公子請你出去了。”春大姑在一旁輕輕拉住順天宇的衣袖說。
順天宇從美妙的琴音中驚醒,說:“本王還要再聽!小順,給錢。”
小順剛想掏錢,被春大姑製止了,她歉意的說:“王爺,真不好意思,公子從不會在同一個人麵前多彈一曲,就算你出萬兩黃金,他都是不會同意的,王爺請,下麵還有客人在排隊呢。”
“反正我們會給錢,他彈給誰聽,還不都一樣?”小順在一旁說。
雪魄眼睛微睜,淡淡地掃了小順一眼。
小順慌忙的閉嘴。
他額環上的藍寶石以及手上的指環,就算多麼不識貨,都知道那已經價值連城了,根本就不用靠賣藝為生。
順天宇暗運內力,彈起桌麵上的一枝竹簽……
竹簽如刀子一樣,帶著淩厲之風刺向雪魄。
就在那竹簽快刺進雪魄的手臂的時候,忽然,仿佛遇到了銅牆鐵壁,啪的一聲落地,斷成兩半,而那雪魄依然一臉淡然寧靜,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王爺,快走!”而在一旁的春大姑早就嚇得花容失色了,慌忙拉住順天宇的手,在他耳邊輕輕低語,“王爺,雪魄你惹不得!”
不用她提醒,從剛才的情形可見,雪魄的確是惹不得。
以前,他對自己的武功一直很自負,因為和他較量的人,都敗在他手下,卻不料,前段時間,竟然栽倒在狄碧落那大肥婆手上,而現在,估計自己的功力和雪魄相比,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了。
他不但容貌接近神人,連那深厚的內力也接近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