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年,他不過是毫無勢力的冷妃所出,有五個兄弟爭權位,個個勢力強大,但是,最終被他踐踏於腳下,權傾朝野,靠的是什麼?就是懂得偽裝。
所以,他怎能看不出順天宇的偽裝?
狄碧落還能說什麼?
而且,她知道他的赤殞已經達到第八層,想暗殺他也是有一定難度的,隻是,以後注意他的飯菜就是了,大不了自己每頓都為他送飯,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皇上,墨妃是個可憐的女子,皇上一時興起,寵了她,然後又冷落她,讓她獨守冷宮,可憐未老頭先白,希望皇上能大發慈悲,給她一條出路。”狄碧落說。
“對於墨妃,朕一直都是有點愧疚,朕知道她和宇兒情投意合,當初寵幸她,也是因為朕一時醉酒糊塗鑄成的大錯……”
“錯已鑄成,碧落無言可說,隻希望皇上能彌補過錯。”狄碧落理解的說。
“怎樣彌補?難道朕還能把自己的妃子賜給兒子?”
狄碧落當然不想他把墨軒賜給順天宇,這樣的話,她又情何堪?
她可以同情墨軒,但是,卻不是聖母,能大度地把自己的愛人讓給別人。
“不是的,因為墨軒受冷落,所以在宮中也難以生存,在她病重的時候,身邊連一個照顧的宮女太監都沒有,甚是淒涼。碧落隻是希望皇上能有空去那裏坐坐,喝喝茶,聽聽她彈彈琴……”狄碧落說出了自己心裏所想的。
如果皇上能經常到墨軒的聽風亭去坐坐的話,那麼也就意味著她是個寵妃,這樣宮中的人,也就會對她青眼相看,不敢再冷落她,讓她淒涼半生。
“好,朕答應你。”皇上望著她那張和秋兒極為相似的臉,忍不住柔聲的,“秋兒也和你一樣,美麗而善良。”
聽他提起了娘親秋兒,狄碧落很是好奇,她當初到底和皇上之間有什麼故事,於是閃著大眼睛,笑著問:“皇上,你以前是不是很喜歡我娘?”
“是的,除了秋兒,朕就再沒有信任和在乎的人了。”皇上說。
“娘對你也一樣嗎?”
“不一樣,秋兒隻是把朕當做親近的朋友,她一生都隻摯愛你爹。盡管朕在高位,似乎擁有一切,但是,朕最羨慕和妒忌的人就是你爹,因為他可以完整地擁有秋兒的愛……”皇上幽幽地說,語氣裏有說不出的傷感和寂寞。
“你是皇上,為什麼不強把秋兒搶過來?”
“朕不敢,也不想,因為朕知道,若朕強製把秋兒搶了過來,她一定不會幸福的,臉上也不會再掛著令我心動的微笑……”皇上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狄碧落從來都沒見過的溫柔和笑意,仿佛秋兒就站在他的麵前一樣。
她沒想到,原來皇上也是個超級情種,愛得那麼的偉大,那麼的無私心,隻是不知道,爹對娘的感情又如何呢?
如果他對娘的感情深厚,又怎麼那麼快另娶?
“我爹也很愛我娘嗎?”狄碧落忍不住問。
“是的,他們很相愛,相愛得令朕妒忌發狂,恨不得能變身為狄雲龍。”
“那我娘死去了,為什麼他要娶現在的娘?”
“唉,這一切也是秋兒的安排。她擔心你爹在她死後沒人照顧,所以,臨死前叫你爹答應一定要娶她的丫鬟兼好姐妹為妻,替代她繼續去愛你爹。秋兒就是這樣,對你爹,總是作最好的安排和打算……”皇上的語氣裏既有嗔怪,也有羨慕。
哦,原來如此!
“我娘是怎樣死的?”
“聽說秋兒是為你爹吸毒,從而中毒身亡的。但是,具體是怎樣,朕也不知道,唉,真是紅顏多薄命,如果你娘還在,朕會快樂很多,不會那麼的累……”皇上歎了一口氣,然後從書桌上拿出一個畫卷展開。
狄碧落勾頭去看。
畫卷上的女子和她真的很像,隻不過,眉目素淡,溫柔似水,給人一種很舒服很舒服的感覺,就好像如沐春風。
“這是我娘嗎?”
“嗯,正是秋兒。”皇上凝望著畫像裏的人,完全陷入了往日的情思和緬懷之中,周圍一切仿佛都已經不存在了,隻剩下當日她的一顰一笑。
看見他這個樣子,狄碧落識相地離開了。
回到聽風亭,卻發覺墨軒已經不見了。
哪裏去了?
按理說,墨軒現在還在重傷之中,不可能是自己走動的,難道有人把她劫走了?
而且,赤炎也不見。
她吹口哨呼喚赤炎,但是,卻沒有任何回聲。
如果赤炎在百裏範圍之內的話,都不可能聽不見她的呼喚的,難道它和墨軒一樣也被人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