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書道:“我獨自向西走去,遠遠的看見一個村子,就是離玉指峰最近的那個帝塋村。其實當時我心裏也暗自嘀咕,心想不該莽莽撞撞就一個人出來尋找,我雖然也跟隨師父修道多年,但畢竟沒有獨自鬥過妖魔,心中有些後悔……”
說到這裏,張自貢“哧”的一聲笑了出來,說道:“我當時也想六弟怎麼那麼大膽,自己就去找尋那條蜈蚣了,原來也是心裏害怕。”
鍾離迢道:“三弟不要多言,聽六弟講。”
張自貢便閉了嘴不再說話,但神色間有些不以為然。
林之書接著說道:“我又想,我雖然修為不如諸位師兄高,但我平日都在師傅教導下修行,也聽到了不少臨敵經驗,終歸要比一般的修士強的多了,就我一人也未必除不了那蜈蚣。於是我又有些期待蜈蚣出現,想讓它嚐嚐我的厲害。當時妖氣很淡,忽隱忽現,我能感覺到那妖蜈蚣就在附近,卻不知道具體方位,我怕他就在前麵的村子裏,那裏村民很多,如果在村裏恐怕要傷害不少百姓,於是加快腳步向帝塋村走去……”
向道一暗暗點頭,這個弟子雖然修為最弱,卻有一副俠義心腸,甚為不易。
林之書又說道:“但我當時又怕蜈蚣突然從我背後出來咬我一口,心裏非常緊張不安,那時候說是往村裏走,其實是一步一步往前挪,要是諸位師兄看見我當時的樣子,恐怕要笑話我膽小了。”
張自貢滿麵譏嘲之色,道:“你要那麼害怕就回來便是,何必應充好漢……”
向道一道:“他第一次獨自臨敵,難免瞻前顧後,小心翼翼,難道你忘了第一次臨敵的樣子了嗎?”
周定方道:“是啊,三哥你可不要笑話六弟,我第一臨敵的時候還不如六弟呢,我第一次獨鬥狼妖,差點嚇的尿了褲子,以後就好多了。”眾人聽他說的狼狽,一起哈哈大笑,向道一也微笑搖頭。
林之書道:“我走進了村子,卻見街上一個人都沒有,家家戶戶都關上了大門,心道,大白天的都關著大門,那蜈蚣肯定禍害過這個村子,於是我就慢慢沿街尋找線索。後來終於讓我找到了,就在村東街路上我看到了兩排爪印,非常密集。”
張自貢道:“說的有點玄了吧,帝塋村東街都是青石鋪成,怎麼可能留下爪印。”
林之書非常肯定的說道:“就是在青石板上留下的,有兩道淡淡的痕跡,也幸虧我細心……唉,要是我當時看不見該多好。”
張自貢聽他說自己細心,忍不住又要譏諷幾句,忽然覺得肩膀被人一拍,轉頭看去,卻是二師哥薛寒。薛寒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多嘴。
隻聽林之書道:“我向爪印的反向找去,心想,如果蜈蚣害了人,我先救治了再說,殺它倒不急在一時。那爪印果然通到一個農戶家裏,家裏大門開著,屋裏靜悄悄的,我便推門進了屋,隻見炕前……”林之書說到此處臉上露出了恐懼的表情。
周定方道:“是不是蜈蚣在裏麵?”
林之書搖了搖頭道:“我反方向找的,蜈蚣怎麼可能在裏麵。”
張自貢不耐煩,說道:“炕前到底有什麼,快點說吧。”
林之書道:“我看見炕前有兩具幹屍……”
薛寒疑惑道:“幹屍?難道兩人已經死了很多天了,死人要變成幹屍,起碼也得半年多時間吧。”
林之書道:“那兩人是剛剛死去的,因為旁邊還有一些血跡未幹,他們都是被那蜈蚣吸幹了血肉,還中了劇毒,牙齒都已經烏黑了。”
眾人聞聽,不禁都倒吸一口涼氣,毒死、咬死都很常見,但這種死法卻是太過詭異殘忍。
林之書道:“當時我見兩人死的那麼慘,想到這條蜈蚣以前不知害死了多少無辜的人,我突然忘了害怕,心裏隻是非常憤怒,一心想殺了那條蜈蚣,為百姓除害,於是順著爪印便追了出去。現在想來真是好笑,就我那點本事還想為民除害……
蜈蚣爪印一直通向村外,我追了許久,漸漸追到村子西南方向的一片沼澤地裏。沼澤地裏全是茂密的草叢,爪印看不見了,我想蜈蚣定是隱藏在草叢之中,於是便在沼澤中來回尋找,找了很長時間,卻也沒有發現它的蹤跡,但是還能感覺到一股淡淡的妖氣。後來終於在沼澤南岸又尋道爪印,我一直追隨到了一條河邊,那爪印卻又不見了,妖氣也是一點都感覺不到。隻有一個枯瘦老道站在那裏……”
向道一道:“那蜈蚣定是枯瘦老道驅使的,你要小心了。”
林之書道:“師傅說的是,那老道一身詭異之氣,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但弟子當時卻沒看出來這些,於是便向老道說:‘請問這位前輩,是否看見一條巨大蜈蚣從這裏經過?’那老道看了我一眼,臉色有些不好看,說:‘你找蜈蚣幹什麼?’
我說道:‘那條蜈蚣傷天害理,禍害了不少百姓,如果前輩知道蜈蚣去處,務必要告訴晚輩,好讓我斬妖除魔。’那枯瘦老道嘿嘿一笑,滿臉陰鷙表情,卻沒有說話。隻見他從懷裏掏出一個巴掌大的小玉盒子,拿著手裏,仔細把玩。那盒子四四方方,潔白晶瑩,非常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