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離硯的事已經查清楚了,消息是從二管事口裏散出去的。”
楊小諾端著茶點順著回廊到書房,走得門外聽得穆青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從裏麵傳出來,原本也沒在意,不過剛才穆青口裏的“二管事”三個字卻讓她立時豎起了耳朵。
“王三得了多少銀子?”穆詞炯問。
“那到沒有,聽朱既已說,二管事像是喝高了逞能耐把話透了出去,事後也是嚇得不清,自己就跑到劉管家那兒認了罪。”穆青把剛才得的消息都告訴了穆詞炯。
“管不住嘴的東西。”穆詞炯的臉上已有些怒色。
穆家祖上得了檬梓村這一方土地,在檬梓村地界上有一座月台山,每年從月台山上丘離洞裏能出得幾十餘塊硯材,再由穆家人以獨門手法經洞口丘離溪上岩石打磨便有了硯中極品,丘離硯。
其中由以“溫潤如玉,扣之無聲,縮墨不腐”的無聲硯為極品,每年都是朝廷禦訂的貢品,餘下的雖比不上極品卻也已是萬眾難得其一的上品。每年到了硯台打磨之時穆家門口便是堪比街市,皆是手捧重金隻為求得一硯。
楊小諾聽了這麼幾句已經明白,這次怕是王三守不嘴散了什麼硯台的消息出去,這可是穆家的大忌。
楊小諾湊了過去,續了水:“少爺,我去劉管家那兒問問,看他打算怎麼處置二管事。”
穆詞炯點了點頭。
楊小諾到前院找到找到劉錫器:“劉管家,少爺吩咐我來問問,二管事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置?”
劉錫器現在見了楊小諾就覺得牙根疼,隻是麵上卻難見分毫:“我已經罰了王三一年的工錢。”
“哦~”楊小諾拖了一個長音,聽的劉錫器心裏有些發毛。
“知道了,我這就去回少爺。”
就事而論劉錫器這處罰不算輕,但也沒動王三的筋骨,畢竟跟了自己這麼多年的人,他劉錫器怎麼著都還是得護著點。
第二日一早,楊小諾又到前院找到了劉錫器:“劉管家,少爺吩咐我來問問,二管事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置?”
劉錫器眼皮一跳,心裏“咯噔”一下:“昨天,你沒回少爺?”
“哦,回了。”楊小諾摸了摸肩上的辮子:“可少爺今早上起來說忘了,讓我再來問問。”
劉錫器臉色難看的笑了笑:“是這樣,是這樣。”
沉默了一會兒就聽見劉錫器再度開口:“告訴少爺,西瞿牛場一直缺個管事,準備就把王三派到那裏。”
“西瞿牛場。”楊小諾嘴角一挑,她可聽穆青說過,西瞿牛場是穆家在西北邊得的一處賞賜封地,不過那可是個,樹不生根,石頭上天的地方。
楊小諾衝劉錫器點點頭:“知道了。”
幾天後的傍晚,劉錫器捧著一個冊子進了小院,在書房找到穆詞炯:“少爺,王三已經到了西瞿牛場,這是府裏的交接。”
穆詞炯表情一頓,前幾天楊小諾回來才告訴他王三被罰了一年工錢,怎麼今天人就去了西瞿牛場。
穆詞炯的表情讓劉錫器一瞬間便已恍然大悟,抬頭掃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楊小諾。楊小諾心裏雖有些忐忑,但麵上還是一副平常模樣,劉錫器回頭,垂下眼簾暗暗心驚,楊小諾看來已是躲在了穆詞炯身後,這丫鬟已不是自己隨便就能踩死的了,他沒曾想自己當初倒是小看了這丫頭。
劉錫器從書房退出來,楊小諾跟在後麵送到了門口:“劉總管,有個事我想跟你說說。”
經曆了此番劉錫器已是想了明白,臉上非但沒有怒色反倒是和善的看著楊小諾:“說來聽聽。”
“之前,二管事發工錢的時候說是我的工錢都被我娘領走了,這中間怕是有什麼誤會,我想請劉總管幫我好好查查,看到底是怎麼回事。”楊小諾放軟了口氣,做足了可憐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