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楊小諾也不願待在宅子裏,待在那裏越發的覺得心裏空撈撈得。
雖然楊小諾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可跟韓敘鬧到如今這地步心裏終究是不好受。心裏亂哄哄的過了幾日,偏韓敘又是那副篤定到自負的神情,難不成真的每次兩人起了爭執就都是她楊小諾的錯,都得她楊小諾彎了腰去哄他韓敘?
“老板!”一個夥計進到後堂見楊小諾坐那兒發呆,叫了一聲沒反應,便又近前兩步叫了聲:“老板。”
“嗯!”楊小諾回過神:“什麼事?”
夥計拿出一卷信封遞過去:“王老板著人送了封信過來。”
楊小諾接過:“說什麼沒?”
“沒。”夥計搖頭。
“你去忙吧。”打發了夥計,楊小諾拆了手頭的信,隻看了兩行字便抖了起來,那全是給氣得。
韓敘今天約了劉錦容和李秋華出城去了宿芪踏青,劉錦容和李秋華都是各帶了一房小妾,他韓敘倒好,包了王鈺枝樓裏的小遙和小惠,這兩個正是現在是聚千院最當紅的兩位姑娘。
楊小諾把握緊拳頭,把信緊緊捏在手裏,不管韓敘安的是什麼心,可他鬧的這出是著實把楊小諾給傷到了。
楊小諾隻覺得心肝上被人狠狠擰了一下,血液不暢,酸酸得,委屈的不行。
幾日裏楊小諾都睡的不大好,雖然總是早早的躺到了床上,可總是豎著耳朵直聽到韓敘進屋才能放下心。等韓敘真躺到了床上,楊小諾又覺得別扭的不行,渾身都僵著,睡覺反倒比做什麼都累。
今晚韓敘是鐵定不會回來了,楊小諾躺在床上瞪大了眼,這一年多的時光走馬燈似得在眼前晃過,剛剛迷迷糊糊的有了點睡意,就聽到春秀在外屋說話的聲音。
“春秀,怎麼啦?”楊小諾躺在床上叫了一聲,心裏說不出隱隱有些期盼。
春秀伸手挑簾子進來,身上隻匆匆披了件外衣,走到床前:“丫鬟來說,門前來了個人,說是楊大爺托他來傳信給你。”
楊小諾心裏一跳,翻身起來,她想不出會有什麼事非讓大哥大半夜的找了人來傳信,楊小諾匆忙套起件衣服就往外走。
“夫人,人已經被管家請到了廳裏。”轉出小院來路上一個丫鬟已經迎了過來。
楊小諾到得大廳,見管家正陪坐在那裏,神色凝重:“夫人。”管家起身向楊小諾見禮。
楊小諾越過管家,已經認出了來人:“何大哥。”
“楊家妹子。”這人正是楊小諾家隔壁的大哥,就見那何大哥一臉焦急:“楊家妹子,你快點回家看看吧,你娘從山上摔下來,腦袋上磕了好大個窟窿,怕是就要不行了。”
“什麼?”楊小諾的臉瞬間沒了顏色,嘴唇發抖,不可致信的抓了何大哥的手:“你說誰摔了?”
“你娘,你娘腦袋上摔了一大窟窿,流了好多血。”何大哥說著像是想起了當時的情形,眼神不禁有些發顫。
見楊小諾已是亂了方寸,管家隻好上前:“夫人,門前已經備好了馬,還是先回家看看再說。”
“對,對,回家。”楊小諾提了裙子就往大門跑,春秀不放心,追著趕了出去。
楊小諾前腳剛跨上馬車,管家已經吩咐了下人去醫館找位大夫送去楊小諾家,再來就是去通知韓敘。
管家有些心焦,不知道是不是來得及通知韓敘,他知道小兩口這兩天正鬧別扭,可如果夫人家真出了事,少爺卻沒在場,這疙瘩係上怕就不好解開了。
馬車在漆黑的路上疾馳,寂靜的曠野裏除了馬兒四蹄翻飛的聲音便隻餘了楊小諾“咚咚!”的心跳。
四鄰八裏早已是落屋熄燈,唯有楊小諾家裏是燈火通明,人影竄動。馬兒的嘶鳴聲驚了屋裏的人,楊小諾跳下馬車正對上屋裏出來的大嫂。
“小諾!”楊大嫂臉上淚跡未幹,聲音有些打顫。
楊小諾上前握了楊大嫂的手:“大嫂,娘現在怎麼樣了?”邊說邊往屋裏走,楊大嫂什麼也沒答,隻是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