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歎道:“道理我懂,元家子孫優勝劣汰,也是同一道理,不過能否在山上修至元嬰再考慮其他?修為高些,風險總是少些。”
元天劍沉默了很久,神情蕭索,老祖甚至在他身上感受到了自暴自棄的氣息。修行都做不到,如何去修至元嬰?
老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隻能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再言語。
良久,元天劍從情緒中掙脫出來,道:“大爺,我的問題肯定不是出在身體上,極可能是神魂的因素。”
老祖道:“我不敢探查你的身體,但皮屑、血液和毛發基本能夠判斷一個人的大致狀態,你的氣血比之常人確實旺盛得多,單就體質而言,比一般煉氣期的修者還要強那麼一點,不過並沒超過我的理解範疇之外,如你這種體質的人並不是沒有。另外,從你自己感知的先天靈氣遊走的線路看,說明你的經脈也沒有異常,問題隻能出在神魂上。”
元天劍道:“書上說,修者平時不會區分神魂和靈魂,因為多數時候它們表現出來的是相同屬性,它們由何而來,無人知曉,人死燈滅,最終也不知歸於何處。但修行時卻有嚴格區分,靈魂不會主動增強,神魂作為靈魂的派生物,是保護靈魂的最後一道屏障,這道屏障卻是可以修煉的,修煉得來的神魂,就是魂力。”
老祖嗯了一聲,道:“包括我在內,都會因為嫌麻煩,往往也不會在一般情況下注意靈魂和神魂的區分。”
元天劍道:“是啊,尤其在地球,從來沒有想過神魂、靈魂會有什麼區別,這種觀念的不同,最終卻決定了命運的不同走向。”
老祖道:“地球沒有靈氣,有無魂力還是兩說,就算有,知道這個區別又能如何?其實我看了進化論後,有個想法,應該很接近事實,你看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換了平時,隻要有誰敢說地球的一點不是,他鐵定會惡言相向,可此時卻打不起精神,隻是低著頭輕聲呢喃道:“有道理又如何?雖然我們有過無數猜想,都很有道理,可是現實往往卻極沒有道理,歸根到底,是我們接觸了原本不該接觸的東西。”
元天劍頓了頓,慢慢抬頭望著遠方,眼中充滿了憤懣和絕望:“螻蟻的道理,到了巨人那裏,有時候就是一個笑話。比如螞蟻知道從這條樹丫爬過去,就能找到平時經常可以找到的蜜露,然而有一天它發現,枝丫附近住了一個人,它推算了無數次,這個巨人與它的生活均是毫無幹係,卻不知說不定哪天那條枝丫就會被巨人給折斷了!又或者,哪天他就在樹丫上粘了一塊遠超蜜露的蔗糖,它不僅可以免了長途跋涉,還意外收獲一頓前所未有的美味。前者是禍,後者是福,巨人的一念之間,對你我這種螻蟻就是冰火兩重天,這種無法掌控的命運的推測,我真的有些厭倦了,卻從來不敢停止,因為你若不去推算,連選擇去覓食的機會都可能沒有,要怪隻能怪那個靠近樹丫的人,若是從未出現,該有多好。”
元未顯默然,心裏不自禁地泛起一絲悲涼,讓他意外的是,這絲悲涼竟然莫名其妙地夾雜了說不出的痛苦,慢慢地,這種痛苦竟然彌散開來,到最後完全蓋過了那層悲涼,使得他滋生出輕生的念頭。
我走了,劍兒怎麼辦?一個念頭自心頭泛起,元未顯猛然驚醒,才發現自己早已大汗淋淋,幸虧元天劍還沉浸在他的情緒中,沒有發現元未顯的異常。
元未顯連忙收斂情緒,自己本來目的是要開導元天劍,怎麼把自己給搭進去了,這怎麼可以!他連忙接著前麵的話題繼續說下去,試圖分散注意力:“這次與你說的這個話題無關,而是關於修煉方麵的。”
元天劍還是提不起興致,隻是哦了一聲,便沒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