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天劍瞬間想通其間的道理。
說千峰宗覬覦珍寶閣的東荒大陸,實在是太牽強了,換了是元天劍,就算惹不起薛穀衫,也該去捏崇武殿這種相對好啃的新勢力,何必去招惹這種屹立三億年不倒的宗門。搞不好就是珍寶閣這種煉器宗門瞧上人家的光劍,跑人家裏搞強買強賣的勾當,結果撞了鐵板,不得不拉出四大器靈來震懾宋扶庭,以避免報複。這種推論從邏輯上更讓人覺得些合理。
天下皆知宋扶得到了奇緣,操控著超越大乘巔峰的力量,九宗自然忌憚不已,隨時都想除之而後快,千峰宗底蘊太差了,不是九宗滅不了,實在是宋扶庭在那杵著,隻要他不死,沒人敢出頭,因為沒哪個宗門能承受得起宋扶庭的報複!
所以他不能死,他死了,千峰宗也完了。
元天劍歎了口氣:“聽上去,你確實有活下去的理由,包括你發現秘境弟子全滅,不是第一時間打探消息,而是立即采取措施搶奪墨隕,也是為了你宗門著想,不過你這方式是不是太蠢了點?惹了眾怒,人家聯合起來,任你神通蓋世,如何麵對天下合擊?”
宋扶庭道:“主人明鑒,這點分寸我還是有的,我每家隻取少量,亦不傷其弟子,就算我搶完十四宗,所獲也不到總量的二十分之一,我千峰宗墨隕早已斷貨千載,各宗也心知肚明,以我實力,他們不會逼我太甚,我隻取我該得的那份,而且每家我都有補償。他們不僅不會追究,反而會為了維護秘境規則,替我隱瞞。”
元天劍奇道:“你打的這個時間差本來極妙,不過我看這天下可以搞定你的高手好像都在千峰宗據點,比如未蘭師姑,再比如玉玨仙子,還比如薛穀衫,其他的好像分量都不夠吧。又是誰能傷你到這種程度?”
“傷我的,是一個金丹弟子,京天宗的領隊,叫秦放鬆。我取他儲物鐲時被他偷襲,雖然我沒開護甲防護,但是他居然能透過護甲傷到我大乘巔峰的身體,實在是出人意料。隻是時間稍縱即逝,我不敢探查究竟,直接去了其他宗門弟子,搜羅了墨隕才回來。”宋扶庭這才想到一個金丹竟然有這種實力,不由一陣後怕。
“這怎麼可能?”元天劍也是驚駭不已,他這次是真想不通了,要真有這種實力,在秘境裏京天宗還裝什麼孫子!
“秘境集會時,各宗領隊我都記得名字,還刻意記了他們的影像。不會認錯,他出的手,我也不會看錯。”宋扶庭強調這點不是沒道理,他是提醒元天劍,自己堂堂大乘巔峰,誰出手襲擊自己這點,不可能出錯。
元天劍緊蹙眉頭,他敢確定秘境中的秦放鬆不可能具有這種能力,否則自己當著天下精英羞辱他,他不可能不反抗,如果說怕暴露自己,殺光整個秘境的人,對於可以做到擊傷穿著護甲的宋扶庭的他來說,不要太輕鬆。
這說明他的實力,在秘境中至少是無法施展的,而且他這種能力,肯定也不是上次自己遇到他的時候具備的,要不然元未顯不可能看不出來……等等,這世間是不是會存在一種元未顯都無法發現的力量?
想到這裏,元天劍汗毛倒豎,渾身發冷,他突然想到當初墨衣來引渡他的時候,中途遁回,就是因為有一種至少不遜於墨衣的力量,可以破壞他的陣法,要知道如艾致楓這種太乙金仙中期實力的大能,幾十萬年都破不了墨衣的大陣,那人該是何等的存在!
墨衣沒有交待那人的下落,元天劍下意識地認為那個麻煩已經被墨衣給解決掉了,以至於他都沒跟元未顯提過,事實上,墨衣在給元未顯的留言中也未提及此事。
無論如何,這個世間曾經出現過與墨衣匹敵的力量,不管這個力量是飛升還是隕落,墨衣都不應該隻字不提,除非他能擔保以後這種力量不可能再現於世間。
元天劍腦洞算是比較大的,他雖然不可能不相信墨衣,但是他不得不去想,如果這個力量是墨衣難於啟齒的,或者盡管強大卻不足以對元天劍造成威脅的,他一樣不會提及。
如果是難於啟齒,那就花樣繁多了,他無論如何都猜不到。而如果是不足以構成威脅,會是以什麼為前提?就墨衣的性格,他是不是覺得隻要元天劍不出元聖大陸就是安全的?
他覺得頭都炸了,他有種預感,他以為倚仗的元聖大陸,未必就可能給他提供徹底的安全,自己需要警惕的,絕不僅僅是天道算計。
他決定先不去想這件事,先處理好眼前事情再說。
他看著一直等著他發話的宋扶庭:“你還是沒說到重點,或者說你在刻意回避重點。我承認,作為宗主,你是合格的,不過,我實在不能認同你們製造敵人的方式。這次秘境,你們千峰宗剛一進去,一千萬修士,就有七百萬立馬反戈,作為宗主,你不可能不知道俞生賢他們手段卑劣,沒有你的縱容,他們豈敢如此囂張!排除那些可能是渾水摸魚的,至少有四千小宗門,或者小家族,死在你千峰宗手裏,你自己算算,就算殺光你千峰宗,能賠償得了一幹無辜修士的命不!你覺得,我可能放過你?你千峰宗本就該被滅宗,別人顧忌,我卻是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