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還真是多啊,此時對元天劍而言,若還沒想到一切都是元未顯和墨衣為了達成某種目的而刻意為之,那也太漏了。然而這得有個前提,就是莫心物的話是真實的。
從雍玉姍的表情來看,多半也假不到哪去,可是當初元未顯覺醒後的表現,讓他實在無法相信,元未顯在撒謊。真要是這樣,對於元未顯的演技,他隻能喊服!
如果兩個都沒撒謊呢?元天劍突然想到這種可能,正欲進一步分析下去,卻突然驚醒,立刻掐滅了自己的念頭!
媽的,莫心物能看透自己的想法,他說他收回了探查,自己就得信他?
想到這裏,他頭冒冷汗,甚至有些慌亂,剛才自己自以為是的想法,是否被他感知到了?
他抬眼望去,迎麵而來的,是莫心物困惑的眼神,似乎不能理解為什麼元天劍在聽到關於元未顯等人的消息時,元天劍的反應為什麼這麼大。
元天劍輕拍一樣感受到他異樣的雍玉姍,示意沒事,心裏則暗自警惕,不管莫心物是不是裝的,自己都不能再往元未顯他們這邊去設想推斷,免得壞了他們的布局。
他從不懷疑,元未顯他們會對自己不利。他無法想象,若是元未顯等幾十億年的舐犢之情也不過是在利用他,算計他,他是否還有活著的理由和勇氣。
他定了定神,道:“關於我師父他們,你還知道多少?”他需要通過莫心物的回答,來判斷他的意圖。光靠自己猜,或者光靠莫心物自說自話,失去主動權,必然會像剛才一樣,不知不覺被引導到給莫心物提供更多信息上去。
“不多。”莫心物並無異常,平靜地道,“不過我有一個猜測,而且這個猜測可能性極大,也隻有他,才具備這種能力。”
“哦?”
“他極可能是前任天監,首先是實力,你的上一任,自有真神界以來,他就是天監,他的實力,可想而知,其次,他失蹤,也恰好在三十六紀以前!雖然證據不多,但分量足夠。”
“我的上一任也叫元未顯?”
“那倒不是,他就叫天監,與元未顯不一樣。”
元天劍搖了搖頭:“你可能會認為,名字可以隨便改變,不過我師父親口跟我說過,他討厭名字換來換去的,總有無數巧合,會讓他叫元未顯,就如我無論在哪裏,都叫元天劍。”
莫心物不以為然:“劍兄,我說的名字不一樣,並未否定,他極可能就叫元未顯,因為所有人,包括真神界天道給我的旨意,都說他叫天監,你覺得,有人會拿一個職位當成自己本名的嗎?”
“這有什麼不可能的,如果他的名字在前,職位產生在後,不就可能了嗎?現成的例子,元家大乘巔峰的輩份,就是因他而生!”
莫心物依然堅持道:“你也說了,那是可能!我們不妨進一步想,天監對於真神界天道,如我之於宇宙,說不定以後我就成為這個世界的天監,為了彰顯威名,我這個本名就自然會隱去了……劍兄,為什麼你這麼不情願你師父是那位天監?”
元天劍怔了怔,也發現自己的這次爭辯毫無道理。
“我來告訴你,為什麼。”莫心物臉色複雜地道,“因為,你的使命,就是斬殺上代天監!你根本逃不掉這個宿命,所以你才下意識地不願意承認。”
“為什麼?”元天劍茫然道。
“知道我為什麼說天瞎了嗎?”莫心物看似平靜,眼中卻怒火叢生,“準確地說,是天醒了,他具備了意識,擁有了情感,成了一個人!可悲的是,我們運氣很差,這個人,居然是個人渣!”
雍玉姍猛地抬頭,她不得不承認,莫心物把她本體拽過來是對的,否則此時的她,聽得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早已湮滅。
莫心物根本不再掩飾他的憤怒,睚眥欲裂:“劍兄,以前我不是叫你劍兄,而是喊你天哥的,從你當上天監,我才改換稱呼,別人以為那是我對你的尊重,其實不是,而是因為你已經不是你了,你變成了一個傀儡,天的傀儡!”
“天道是不是人渣,你說了不算。天道麵前,真神界無數生命與物質,皆是螻蟻,誰都不例外,生滅不過天道一念之間。但是事實上,你們卻活得很好,不是一般的很好,而是永生啊!問題在與你如何看待這件事情,順天者,皆可稱為傀儡,不是嗎?”元天劍不覺得這有什麼,他始終記得,莫心物隻是暫代天監,而且因為神格嶂在自己手中,他永遠轉不了正,沒有人能拒絕這種代天監察的誘惑,除非你野心更大,將天取而代之,莫心物的行為,不就是衝著這個去的麼!
“你說得對,我們其實都是傀儡,但是做規則的傀儡,與做人的傀儡,有本質不同。比如律法,我們受其約束,並不覺得不妥,因為我們隻是不得不遵守,而不是不可能僭越,我們甚至可以影響律法的規則。然而如果律法由人而斷,你如何避免,哪天他就抽風了,隨意篡改條約,憑心情斷人生死,而你卻毫無反抗之力,隻能任他宰割。你不可能不知道這個道理,你之所以為了反駁而反駁,不過是你始終在誤解我。”莫心物悲憤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