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明月心裏疑惑,楚樓消息,燕無悔不輕易出動他的親衛軍,那麼今天所為何事?而且居然逃過她楚樓的耳目?
“靜香。”歐陽明月聞著越來越重的血腥味,她眸色一沉,嘴角微勾。沒想到自己才回燕京,居然讓她碰到這樣有趣的事,難道是青州的日子過得太平靜了?以至於她一來燕京就給她這麼一份大禮?
“是,小姐。”靜香知道自家小姐說什麼,她從袖中拿出一支白色的香。迅速點燃後,周圍的血腥味漸漸消失,讓人聞不出一絲氣味。
靜香是製香高手,身上至少有上百種香,每一種香都有獨特的功效。剛剛燃燒的香便是無塵香,此香能掩蓋一切氣味,這馭香術同是歐陽明月所教。
“你先出去,隨機應變。”歐陽明月端坐在軟榻上,淡淡吩咐,斜睨著車外,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什麼,下一步又將做什麼。
靜香看了小姐一眼,沒有多言,點頭後安靜地退出馬車,拉下了車簾。
馬車內頓時靜下,良久後——
“既然上了我的馬車,豈有不出來見見主人的道理?”歐陽明月幽幽說道,聲音如泉水一般叮咚清脆。從靜香開始說有血腥味時,她就知道自己的馬車上來了不速之客,她很好奇,來人居然能逃過赤血寶馬的警覺。
說來,這赤血馬還真是有些來曆。
當年,燕帝從關外引進了一群悍馬,並將其中一匹棗紅色的馬賜給了丞相。小歐陽明月見到馬兒後,頓時喜歡不已,便向丞相索要,她爹也很大方的給了她。小歐陽明月給紅馬取名“紅衣”,更是騎著它在燕京大街上橫行霸道。歐陽明月有多出名,那馬兒就有多出名。
後來,出了那樁事,紅衣便隨著小歐陽明月一道去了青州。
一來青州,就發現紅衣居然懷孕了,最後產下‘赤血’。赤血也是一匹棗紅色的馬兒,與紅衣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這才,燕京郊外行人們看到赤血馬後,全都逃似的離開,想來猜到是丞相家囂張跋扈的女兒終於歸京了。但若仔細看,還是會發現紅衣和赤血有不同,那就是赤血馬的頭上有一撮黑毛。
歐陽明月為了赤血的出生懊惱了很久,也曾讓楚樓去查與紅衣交配的公馬,不過一直沒有消息,直讓她懷疑楚樓的辦事能力,一件兩件都查不出來丁點信息。
話說回來,赤血極通靈性,六感十分明銳,能躲過它嗅覺的人天下間屈指可數。現在,她倒是很好奇匿藏在她馬車上的人。
“怎麼?不相信?你的身上血腥味實在太重,想不讓人發現都難。我能聞到,更別說是燕無悔。”沒有詢問,歐陽明月陳述般地說道,語氣十分平淡。
見馬車內還沒動靜,她依舊氣定神閑。
“我數三,如果你還不出來,那麼我不介意把人引過來。”
“一”
“二”
……
就在歐陽明月快數三時,一身著黑色勁裝的男子從車窗躍進,他的速度極快,如蛇一般靈活。
“你不怕我殺了你?”男子壓低聲音對著歐陽明月狠狠說道,而眼睛內也閃過一絲殺意,該死,這個女人居然敢威脅他。
“你覺得我會給你殺我的機會?”歐陽明月嘴角輕扯,對男子的威脅沒有一點兒害怕,也沒有任何舉動,看著男子皺起的眉宇,她好心解釋道:“公子,上我的馬車容易,想下去那就難了。”說完,觀察起對麵而坐的男子。
男子穿著黑色勁裝,麵上蒙著黑巾,此刻額頭沁出一層細汗,外露的膚色一片慘白。而胸口的衣襟上染上大片血跡,顯然是受了重傷。
歐陽明月體內的嗜血分子有些暴動,探知欲瞬間達到最高點。
男子也在不動聲色的觀察歐陽明月,眼前少女的臉上塗滿了脂粉,看上去極為磣人,但神情氣質與麵容完全不符,該死的詭異古怪,也讓他看不真切,而她那雙清澈的眼眸特別吸引人,竟讓他的心思無處可藏,這種感覺隻有在麵對主子的時候才會有的。
剛剛,他見馬車奢華無比,本以為車主人是京城大富大貴權勢人家,想跟著脫離燕無悔的追緝,哪知剛躲在馬車底盤就被發現了。他神情警覺,身子繃緊,聽到歐陽明月說下半句時,頓時覺得不對勁。他暗自運氣,卻發現渾身經脈像是堵住了一般,提不上半點力氣。
“你對我做了什麼?”男子麵色漆黑,他,他居然內力盡失!而且還是在不知不覺中失去的!心裏破天荒地忐忑起來,弄不清眼前的少女是不是燕無悔的人。而剛剛眼前少女吩咐婢女化去血腥味的一幕,他也看到了,能夠有這種手段的人,絕對不簡單,看來他是真的上錯車了。當然,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吃。
“如你所想。我不想知道你是誰,隻想知道燕無悔為什麼追捕你?”歐陽明月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話,隻是表情默認直奔主題。她沒多餘的功夫與男子消耗。當然,她也十分好奇眼前的男子究竟是誰,但聰明地選擇不去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