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髒開始劇烈的收縮,空氣也變得稀薄。慕傾傾大口的呼吸著,眼睛死死的盯住慕傾城那張絕美,卻毫無生氣的麵孔,雙手緊緊的抓住那隻冰冷的柔荑,不讓它滑落下去,眼中卻一直幹澀,不曾留下一滴眼淚。
周圍的人群開始大亂,哭喊聲響起,一如當年的將軍府。
慕傾傾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人搖了搖,她僵硬的回頭,便看到了碧曉的眼中正潺潺的留著眼淚,卻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的樣子,而後她便聽到碧曉說:“小姐,小姐……”一聲聲的叫著,卻沒有別的內容。
慕傾傾彎起嘴角一笑,正欲說話,眼前卻閃過一道明黃的身影,而後便是一聲又一聲的“城兒”。任誰都聽得到其中的難過,莫朗寒緊抱著慕傾城,手指顫抖卻輕柔的描繪著她的輪廓。
看了一眼自己空落落的雙手,慕傾傾又是一笑,隨後理了理亂發,緩緩站起身來,對著亂作一團的宮女太冷聲道:“都給本宮閉嘴!”
話音剛落,空氣似乎凝結了一般。眾人都呆呆的看著慕傾傾,一臉的不可置信。可這突然的安靜卻讓那一聲聲悲痛欲絕的“城兒”和那嬰孩弱弱的啼哭聲顯得更加清晰,慕傾傾的睫毛微顫,而後卻瞪大了眼睛看著呆愣的眾人道:“快速將這裏清理幹淨,照顧好小皇子,若有半分差錯,提頭來見!”慕傾傾的語氣依舊冷凝,而這突然之間的改變更是嚇得有些膽小的宮女太監輕輕一抖,哪裏還能反應過來自己該做什麼?
慕傾傾見眾人還是待在原地不動,立刻皺緊了眉頭,從嘴唇中擠出幾個字來:“還不快去!?”
眾人這才如夢初醒般開始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卻始終在不時的偷看慕傾傾。碧曉也在一旁不安的看著慕傾傾,甚至不敢上前與她說話。慕傾傾見眾人已經恢複了正常,回頭本欲走近慕傾城,最終卻隻是看了一眼那兩個貼在一起的身影,隨後轉身離去。
慕傾傾走至產婆身邊,伸手抱過她手中依舊沾滿血液的嬰孩,踱步走出慕傾城的寢室,輕聲問道:“是男孩子麼?怎麼哭的這樣小聲?”
產婆偷偷的看了一眼慕傾傾的臉色,唯唯諾諾的答道:“回傾妃娘娘的話,小皇子他還未足月,而且……”
“而且怎樣?不要吞吞吐吐的。”慕傾傾不耐的撇了一眼產婆,產婆立即臉色一變,答道:“回傾妃娘娘的話,小皇子他本就未足月,而且還不是順產,自然是先天不足,身體也難免虛弱。”說完,產婆又不安的偷看慕傾傾,卻不想慕傾傾突然回過頭來。
慕傾傾一頭的亂發,麵上也是髒亂不堪,身上的宮裝還夾雜著血漬,可這樣狼狽的裝扮卻無法掩蓋她攝人的氣勢。那一張五官還未完全長開的小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那雙杏眼亦是沒有絲毫波瀾,卻偏偏讓人不敢直視。朱唇輕啟,吐出一句聽不出任何感情的話來:“沒見過本宮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