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傾傾不自覺的看向一旁的莫朗寒,眼中有驚悸。
而殿下的薑瑜則大感不妙,他微微一頓,便恢複了正常。眼中的光芒卻是已經比之前灰暗不少。被隱衛軍羈押著的兩人麵色各異,孔薄奚的麵色已經和嵐妃差不多,有了昨夜那一番對決,他已然明白,他就該明智的自行了結,可他偏偏還殘存了一絲希望,希望可以找到自己的妻子,隻是沒想到,才不過一個時辰的時間,才剛剛逃離她的控製,便又被皇上的隱衛軍抓住。
最為鎮定的那人便是安嬪,她隻是一臉疑惑的看著莫朗寒,似乎有很多問題。
莫朗寒先是看向嵐妃,眼中沒有絲毫情誼可言:“你可知罪?”
嵐妃嗬嗬一笑,淒涼之意溢滿了全身,轉眸間,看了一眼身後的薑瑜,而後說道:“罪,臣妾……”嵐妃的眼中終是掉下淚來,她快步走至薑瑜身邊,將頭埋進他的懷中,開口時卻不是回答莫朗寒的問題,而是一聲聲的哭泣:“嗚嗚,爹爹,女兒不孝,女兒一早就該聽您的話的。”就在眾人不明所以的時候,薑瑜的麵色一僵。
嵐妃忽地轉身,正對著莫朗寒道:“犯婦知罪,雖然這次的毒並不是犯婦所下,但先皇後的死的確與犯婦脫不了幹係,犯婦自知罪無可恕,但犯婦之罪不足殃及家人,請皇上放過爹爹,犯婦在此以死謝罪,謝恩!”話音未落,就在眾人還沒消化嵐妃的話時,嵐妃便已經以最決絕的態度衝向前去,頭部狠狠的撞到離莫朗寒不遠處的柱子上。
一瞬間,血花四濺。薑爾嵐的眼睛直直的看著莫朗寒,希望能從他眼中看出些什麼來,卻是無果,他像是看著一場並不怎麼精彩的表演般,有著事不關己的淡漠。她嗤嗤的笑,頭上的學從額頭上流下,灌進嘴裏時,薑瑜哀吼著靠近:“爾嵐,爾嵐!”
慕傾傾皺眉,偷偷看向莫朗寒,卻見他像是什麼都沒看到般,沒有任何感覺,更不要說是什麼反應了。她的心裏已經有些軟化,為這個可悲女子的愛情。可她的眼中隨機便多了一份堅定,她利用的本就是薑爾嵐對莫朗寒的愛情,所以她才會刻意到大牢裏跑上那一趟,親手將那女子的心攪碎。
哀大莫過於心死。這道理她懂,要除掉薑爾嵐,首先要從她最柔軟的地方下手。她做到了,也做過了,就不該心軟!
“太醫!太醫!快救人,救人啊!”薑瑜抱著嵐妃下滑的身體不住的大喊,幾乎聲嘶力竭,卻沒有一個人敢動,隻因莫朗寒的視若無睹。
而莫朗寒此刻表現出來的無情也讓慕傾傾心驚,不自覺的,慕傾傾把眉頭皺的更近。
薑瑜再次大喊,急切的幾乎失聲:“皇上,救救爾嵐,她已與你相伴七年之久了啊!”
莫朗寒淡淡的掃了薑瑜一眼,收回目光時意外的發現了慕傾傾的異常,伸手將她輕攬進懷中。慕傾傾有些疑惑的看著眼前的人,他到底是無情還是有情?
“怕嗎?”莫朗寒直視著慕傾傾的水眸,一手撫上慕傾傾麵部蒼白的皮膚,又道:“她不過是罪有應得罷了。”語氣淡然的讓慕傾傾想要逃離他的懷抱,而他剛剛那莫名的眼神更讓她不安。
與此同時,薑爾嵐額上的血越流越多,灌進口中的也自然更多。她眼中的無望更甚,卻在此時多了一份恨意。“噗!”的一聲,一股猩紅的液體從她的口中噴出。像是聲帶被人撕破般,從她口中發出的笑聲難聽而淒楚:“哈哈……”
“爾嵐,爾嵐……”薑瑜抱著懷中的女兒已經語無倫次,薑爾嵐突地回頭看他,眼中似有領悟:“爹爹,爾嵐這一生最大的錯便在於,信了他,愛了他。”
慕傾傾聽著薑爾嵐的話,一時怔愣。薑爾嵐卻突然看向她,眼中有一股力量讓慕傾傾竟脫離了莫朗寒的懷抱,來到她的麵前,薑爾嵐一見慕傾傾離她越來越近,便使出全身的力量撲向慕傾傾。眾人都在此時大驚,提起了心髒。慕傾傾卻沒有絲毫畏懼,任薑爾嵐抓住自己,盡管右肩處已經疼到她咬牙。
薑爾嵐對她一笑,似嘲諷,又似淒涼,好像還帶著些許挑釁。她再次張口,聲音如同破布一般難聽:“慕傾傾,你……信嗎?你的下場,會,會比我還,還慘!你,不過是另外一個,一個我,罷了。”
從她斷斷續續的話語中,慕傾傾感覺到了她生命的極速流逝。慕傾傾僵硬的扭頭看她,隻見她麵上還掛著那似嘲諷,又似淒涼,好像還帶著些許挑釁的詭異笑容。可她的身體卻已經向下墜,慕傾傾大駭,不住的後退。薑爾嵐的眼睛卻始終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這個詞語瞬間擠入了她的腦海之中,薑爾嵐,她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