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3章(1 / 3)

其餘幾人一愣,慕傾傾繼續說道:“現在就發兵,西昊然應該還在林子,而且就算會去了,也該是在到處找大夫。現在群龍無首,而且他們也一定不會料到我們會主動出擊,攻其不備,定要他們付出代價!”她的語氣中隻有冷漠,像是一個毫無感情的歌者,在照著樂譜背誦一段歌詞似地。

她的話音剛落,莫顧風就接道:“好!我們幾人將你和皇兄送到安全的地方,我們這便去攻打西涼!”他想攻打西涼早已不是這一兩天了,而且這也的確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慕傾傾和莫朗寒被分開放在兩個房間,在確定莫朗寒不會有大礙之後,莫顧風、衛上邪和慕佐炎便過來跟慕傾傾告別,慕傾傾卻拉住莫顧風,看了一眼身邊的人,確定沒有碧曉之後,便一字一頓的說道:“活捉安淩諾!西昊然,能殺就殺,你們捉不到他的,而且,你殺了他,西涼皇帝反而會感謝你,但是,你們都要保重自己!”

莫顧風看著自己手臂上的那隻手,心疼不已!那哪裏還是一隻手,似乎所有地方都在流血,手指和手腕上此時也已經腫的高高的,飽脹的粉紅色上麵是鮮豔的紅色,以及針眼、還有一些深入的傷口。“好!”鄭重的答應,莫顧風舉了另一隻手,想將她的手放回去,卻不知該把自己的手放在哪裏,他不知道,她到底受了多少傷。

慕傾傾收回手,看了一眼他袖口的血漬,沒有說話。而是偏頭看向慕佐炎,說道:“哥,保重,我,真的隻有你一個親人了,你不能拋下我的。”

慕佐炎上前幾步,冷硬的線條柔和起來,如小時候一般撫著她的頭發:“傻傾傾,哥哥怎麼會拋下你?等你的傷口都處理好了,哥哥便已經凱旋而歸了。”他平常總是一副冷硬不可接近的樣子,可這一笑,卻是足夠顛倒眾生的。慕傾傾點頭如搗蒜:“嗯嗯,傾傾等著你。”

衛上邪看著慕傾傾,總覺得,這一場長達五年的分別讓他們之間有了不可跨越的鴻溝,而這一次,當莫朗寒抱著她回來時,這種感覺更甚!難道說,五年前的那一場錯失和昨天一天的遲疑就已經讓他失去她了麼?

“師兄,保重!你回來以後,我還有事要跟你說。”慕傾傾對上衛上邪的目光,他們之間的事情,早該明了。

衛上邪皺皺眉頭,之後順從的點頭。三人也終於離去,慕傾傾身邊的梅伊也終於開口:“宮主,這可是安淩諾做的?”她說話的時候,手上替慕傾傾處理傷口的手也不曾停下。

慕傾傾點頭:“嗯。”慕傾傾的話音剛落,蘭蕪便接著說道:“宮主,把她抓來以後交給我吧?”她說話間便已經露出了毒辣的神色,更有著些許迫不及待的味道。

慕傾傾不置可否,而是又問:“大師兄呢?他怎麼樣了?”

蘭蕪撅撅嘴,一副可愛的樣子,全然不似剛剛的毒辣,她湊到慕傾傾身邊磨蹭:“哼哼,宮主嫁人了就隻關心自己的丈夫,連我的話都懶得回應。”說話間,卻滿是調侃的語氣。

她沒有發覺什麼,隻盯著慕傾傾笑。可梅伊卻暗自觀察慕傾傾的神色,門外的君炎停下腳步,碧曉疑惑的看向君炎,卻見他不僅是停下了步子,就連神色也變得緊張。慕傾傾也是一時怔愣,梅伊、君炎都緊張的等著慕傾傾的回答。

蘭蕪卻突然笑出聲來,指著慕傾傾笑道:“哈哈,我們宮主也有說不出話來的時候。”

她的話音一落,梅伊微微有些失望,慕傾傾卻別過臉去,不去看她,她是真的不知該說些什麼,若是放在從前,她定不會多想,可是,他那天陷入昏迷之前已經說了那番話,她到底該如何是好?

“哈哈,我剛剛還正要說,可惜就是還沒有臉紅,沒想到現在就紅了臉,小宮主真是長大了喲。”蘭蕪繼續調侃著,根本不曾發現梅伊神色間的變化。

被蘭蕪這麼一說,慕傾傾當真覺得麵上一片火辣,她拉下臉來對蘭蕪輕斥:“你再胡說,我就把你扔給你那些寶貝。”蘭蕪撇撇嘴,麵上卻依舊滿是笑意。梅伊也撞了蘭蕪一下,而後對著慕傾傾說道:“宮主你身上有傷,還是多休息休息。”

慕傾傾點頭,卻有些欲言又止,蘭蕪又笑著說道:“哈哈,你家夫君已經好了,就是身子還有些虛弱,宮主大人你就放心吧。”慕傾傾懸了幾天的心髒,終於放下,麵上不自覺的露出笑意:“你們出去吧。”

蘭蕪還要調侃,梅伊卻迅速拉了她的手臂往外走。

君炎隱在陽光陰影下的一張英俊麵孔也是一片柔意,意識到梅伊和蘭蕪已經向外走,便立刻轉身,卻忘了身旁端著雞湯的碧曉,碧曉亦是沒有任何防備,立即撞在了一起。碧曉的雞湯直直的掉落,發出清脆的響聲,君炎也後退幾步,抓住一邊的護欄,這才勉強穩住了身子。

梅伊和蘭蕪卻瞪大了眼睛,蘭蕪呐呐出聲:“君公子……”梅伊的麵上也是驚訝,眼中卻是一片平靜。

剛剛躺下的慕傾傾也是一驚,她剛剛根本沒有注意到外麵,因為有梅伊和蘭蕪在,她也不必那麼小心翼翼。若說蘭蕪是天性使然,大大咧咧慣了,可是梅伊,她一向心細如塵,怎麼會不知道門外有人?

隻能說,她早就知道,隻是沒說而已。慕傾傾的眼睛一亮,突地想起那天梅伊在為衛上邪擋刀時的奮不顧身,她本是性情清冷的人,怎麼會突然替他擋刀?慕傾傾也終於明白過來,梅伊怕是以為自己也知道,所以她任由蘭蕪胡鬧,就是要慕傾傾在君炎‘麵前’說不出決然的話語,讓她和君炎都沒有後退的餘地。

碧曉趕緊上前問道:“君公子,你沒事吧?”

君炎搖搖頭,神色有些尷尬,站直了身子對梅伊和蘭蕪微微點頭,接著就要走。蘭蕪隻顧著偷笑,梅伊用餘光掃視了一眼蘭蕪,見她沒有開口的意思,梅伊便上前一步攔住君炎,淡笑道:“君公子既然來了,怎麼不進去看看?”

慕傾傾歎息一聲,不必多想,這便是事實了。

蘭蕪這才停止了自己的偷笑,跟著調侃:“是啊,君公子都來了還不進去?”說著突然做恍然大悟狀:“哦,對了,快快,咱們三個杵在這裏做什麼?”蘭蕪繞過君炎,拉了碧曉和梅伊就走,君炎正不知該進還是該退的時候,慕傾傾的聲音傳了出來:“大師兄,你進來吧。”

君炎這才鼓起了勇氣,邁開了步子進去。走進去之後,一切尷尬卻都忘記了,不管是眼裏還是心中,都隻有她蒼白的臉色,以及她手上層層包裹的紗布。不過幾天而已,她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而且,她的頭發也剪短了許多。

慕傾傾被他看得不自在,正要出聲,卻見蘭蕪探進一個腦袋,大聲說道:“對了,梅姐姐讓我告訴你們,不管是君公子還是宮主的傷口都不能再折騰了,所以呢,雖然小別勝新婚,但你們還是要先忍忍。”說罷,便飛快的關了門,正要轉身逃走,卻聽君炎呐呐的聲音:“忍忍?”

蘭蕪在外麵忍不住的笑出聲。

慕傾傾卻是紅了整張臉,君炎回過頭來,不再去理蘭蕪的話,關切的問道:“你的傷可嚴重?傷口還疼麼?”可這一轉頭,卻發現慕傾傾的整張臉都漲成了紅色,就連脖子和耳根都是。立即大驚失色:“你怎麼了?可是發燒了?”他的手提了一下,卻還是放了回去,隻著急擔憂的看著慕傾傾。

慕傾傾趕緊搖頭:“沒事沒事。”心中卻是一沉,君炎在這方麵幹淨的就想是一張純淨額白紙,而自己,卻早已染上了汙穢的顏色。一些外傷的確會造成發熱的效果,可就是蘭蕪那樣惡意調侃的語氣,他都不曾明白過來。

“可是,你,你的臉色。”君炎依舊不放心,慕傾傾卻搖頭,強笑道:“沒事的,剛剛有點熱。”

君炎半信半疑的點頭,還想問話,卻被慕傾傾搶了先:“大師兄,你的傷怎麼樣了?怎麼還跑出來?”

“已經沒事了,不過就是有一點虛弱,剛剛蘭蕪不也說了。”君炎說完便有些不好意思,畢竟聽人牆角並不是什麼好的事情:“剛剛,我……”

慕傾傾不等他解釋便已經搖頭:“師傅已經來了,我們也不必去找他了,大師兄,你說我什麼時候問好?還有,薑瑜呢?他在哪裏?”這才是他們必須要麵對的事情,這一場長達十二年的糾葛,早就該有個結局了。

“薑瑜就在這座城中,還是泯燼宮暗處的產業。”君炎也正了臉色,接著說道:“等這場戰事結束吧?不急這幾天的。”慕傾傾讚同的點點頭,雖然明知道這一天是必須會來,必須要麵對的,可是,她卻還是忍不住的害怕。

一陣沉默之後,君炎開口說道:“你休息一會吧。”

慕傾傾也不推拒,安心的閉上了眼睛,不過一揮,便有平緩的呼吸聲傳來。君炎不自覺勾起了嘴角,也隻有這個時候,他才敢讓自己露出這樣幸福的笑容,他的手指終於撫上她的麵孔,在她的眼角流連。看著她熟睡切毫無防備的樣子,君炎嘴角的笑容更甚。

看著她這樣安然的入睡,本身就是一種幸福。

身體的虛弱讓他也支撐不住的緩緩睡去,所以,當梅伊帶領眾人進入房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慕傾傾安靜的睡著,而君炎守在一旁的樣子。

梅伊的眼皮始終垂著,麵上依舊看不出什麼來。衛上邪卻是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莫顧風眼睛一閃,卻不再有其他反應。慕佐炎看了一眼其他人的反應,眼睛在梅伊的身上停留,有微微的涼意閃過。

蘭蕪卻是睜大了眼睛,看了梅伊一眼,便說道:“梅姐姐,你剛剛怎麼不敲門呢?如果君公子不是這麼老實的人,那咱們可就罪過了!”她笑嗬嗬的說著,衛上邪和莫顧風卻明白過來,都看向梅伊。蘭蕪嘴角的嘲諷笑意略減,接著說道:“不過君公子也太老實了,連床都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