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道士燕赤霞(1 / 3)

穆曉陽二話不說,再一次衝上前去,飛起一腳,從背後將正要爬起來的張世童狠狠地踹倒在地。

張世童的臉重重的撞在客廳的茶幾上麵,鼻梁應聲而斷,鮮血噴湧而出。張世童慘叫了一聲,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回過頭,仰起脖子看著站在身後的穆曉陽,滿是血汙的麵孔上一臉猙獰的狂笑:“打得好,打得好,穆曉陽,有種你就打死我,當著爸媽的靈位打死我,讓他們看看當年收養的狗崽子是怎麼打死他們唯一的親兒子的。”

穆曉陽看了一眼客廳正中擺放著的父母的靈位,深歎了口氣,雙手抓住張世童的衣領,將一灘爛泥似得張世童一把拎到眼前。看著這張曾經一起長大,曾經無比信任的臉孔,穆曉陽隻覺得心如刀割:“快說,雪兒現在在哪裏?”

張世童放聲狂笑,近乎發癲:“穆曉陽,你算什麼東西?從小到大,你樣樣不如我,什麼都不如我,你隻不過是我爸從街上撿回來的野孩子,你憑什麼跟我去爭啊。讀書的時候,我每次都是全班第一。考大學的時候,我考上的是全國重點大學,你連高中都沒有讀。畢業了,我是全國最好醫院的主任醫師,你呢,你隻不過是街頭一個賣烤紅薯的臭苦力,可為什麼大家都要偏愛你,爸媽在世的時候就處處偏心,連雪兒也喜歡你。就是因為你比我差嗎?就是因為你比我差嗎?”

穆曉陽深吸了一口氣,強自抑製住眼中的淚水和內心的憤恨,一字一頓地說:“張世童,你這個卑鄙小人,看在爸媽的麵上,我不想再打你,你告訴我,雪兒現在在哪裏?”

張世童好像看著可憐蟲一般的看著穆曉陽,嘴角獰笑道:“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那個賤人,我原以為隻要你走了她就會乖乖地跟著我,隻要我們生米煮成熟飯了,你就算發現我騙了你又能怎麼樣?沒想到,那個賤人,竟然懷了你的野種。賤人!”

“啊——”看著張世童這副無比卑劣的臉孔,穆曉陽再也忍不住,咆哮一聲,掄起攥得青筋暴露的拳頭朝著他的下巴就打了過去。

從張世童家出來的時候,已是華燈初上,城市中到處是燈紅酒綠、霓虹豔影。

站在街頭,看著身邊人來人往,穆曉陽卻心如刀割。雪兒,你到底去哪了?雪兒,對不起、對不起。

離開這個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已經整整二百一十三天了,再回來,城市依舊,但伊人卻已不在。穆曉陽抱著頭,無助的蹲在地上,像個小孩子一樣的放聲大哭起來。

二十三年前,年僅一歲的穆曉陽也是這樣在長沙街頭的一個包袱之中哇哇大哭,被正好路過的一個中年男子發現,抱了回去。那男子是一名普通的建築工人,年近五十卻一直膝下無子,撿到這麼一個活潑可愛的嬰兒後,心中自然是興奮異常,取名張曉陽。這個可愛的小生命也給這個貧窮破敗的小家庭帶來了無盡的歡樂。

三年後,這家的女主人竟然意外懷孕,再一次生下了一個男孩,就是張世童,張曉陽也就改隨母姓,叫穆曉陽了。

隨著張世童的出生,這個本就不太寬裕的家庭,日子便過得更加艱苦,可一家人卻也是和和睦睦、怡然自得。

但老天爺或許總愛捉弄窮人。當穆曉陽十五歲的時候,父母在工地上做事的時候,因為大樓突然坍塌,父親當場被砸身亡,母親也是奄奄一息。當穆曉陽帶著弟弟張世童趕到醫院的時候,母親抓住穆曉陽的手,隻來得及說了一句:“你要照顧好弟弟。”便撒手人寰。

在好心人的幫助下,穆曉陽將父母安葬了,但包工頭補償的那一點點可憐的撫恤金也用的差不多了。為了供弟弟上學,成績優異的穆曉陽隻能主動放棄了上高中的機會,早早的走上了社會。

為了養家糊口,這些年來,他幹過餐廳服務員、倉庫搬運工、工地小工,擺過地攤,賣過燒烤,有時候甚至同時兼職兩三份工作,什麼能賺錢他就幹什麼,曾經無數次的被城管在馬路上追著趕著,甚至還曾經被傳銷集團騙去關了好幾天。

但生活也是公平的,當它關上了一扇窗戶的時候,同時又為你打開了另一扇窗。在一次偶然的機會,穆曉陽認識了在一家快餐廳勤工儉學的雪兒。

性格開朗、純真無邪的雪兒就像是一個天使一般出現在了穆曉陽身邊,當她聽說了穆曉陽的故事之後,深深地為眼前這個濃眉大眼、模樣憨厚的青年所打動,主動和穆曉陽交往起來。

穆曉陽起初還有些猶豫,但當他聽說雪兒也是一個孤兒出生,是村裏的父老鄉親用百家飯、百家衣將她拉扯大時,也被眼前這個模樣清純、內心善良的女生所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