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時剛過。
範二小姐見同室的師妹已是沉沉睡去,連忙躡手躡腳的從床上爬起,借著窗外的月光,拿出自己珍藏許久一直未舍得用的,托二叔從金明國帶回來的高級胭脂水粉,將臉上裏裏外外的塗抹了一遍,又換上一套自覺最是性感迷人的紅色抹胸和短裙,有意的將抹胸向下拉了拉,然後偷偷摸摸的輕推房門走出宿舍,複又輕輕地將門關好。
正是亥時時分。
窗外,秋日的皎月分外的迷人。
朦朧夜色中,有幾隻多情的小蟲正藏在草叢間向自己的愛人唱著動人的情歌。
範小雨望著這月亮,竟是在想,這月宮中的嫦娥不知此時是在想誰呢?
心中如揣著一隻小兔,忐忑不安的走到後山那顆千年榕樹之下,左右環顧了一圈,見人還沒有到,頓時心中略略的一鬆,長舒了口氣。
那家夥,竟然還沒有來。範小雨又是一塊石頭落地,又是有些憤憤不平。這家夥,憊懶至極,居然連這都不積極。真是太可惡了。
無聊間,範小雨便倚著那棵榕樹坐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突然響起一陣沙沙的腳步聲。
範小雨突然內心一緊,隻覺得全身的血液都似乎要凝住了,心跳突然加快,像擂著小鼓一般,撲通撲通,清晰可聞。範小雨微啟櫻唇,隻覺得那瑤鼻之中似乎已經無法順暢的呼吸了。
不敢回頭。
那人似乎也不敢過分靠近,遠遠地就站在了原地。
範小雨心中暗罵著對方膽小鬼,卻是自己也不敢回頭瞧去。
過了好久一會,範小雨終於忍耐不住,說道:“美人卷珠簾,深坐蹙蛾。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你這詩寫的真好,你是在寫我嗎?我卻有著適中的這般好嗎?”
似乎是不敢聽那人的回答,範小雨又緊接著道:“你是真的喜歡我麼?我又哪有你想象中的這般美好?性子急躁,又不會討好人。還經常欺負人。”說著,似乎想起自己欺負呂青猴時,那臭猴子的狼狽模樣,忍不住“撲哧”一笑。
正待回頭,隻聽得身後那人急忙道:“不,你在我心中就是這時間最完美的女子。”
範小雨聽得這個聲音,頓時晴天霹靂、五雷轟頂,嚇了一大跳。連忙轉過身來。
天哪,竟是那天鷹師兄。
範小雨內心無比失落,臉上卻是變得五彩斑斕起來:“天鷹師兄,怎麼是你?”
天鷹奇道:“為什麼不是我?那情書便是我寫的啊。”
範小雨驚的是目瞪口呆,結結巴巴道:“那,那,那什麼,竟是你寫的?”
天鷹一臉誠懇的道:“像這麼富有文采又感情真摯的信,當然是出自我手啊,你以為那幾個乳臭未幹的家夥能寫出這樣的好文章出來?美人卷珠——”
說著,竟是得意地搖頭晃腦的又要念起那首愛情小詩來。
範二小姐不知為何現在一聽到這首小詩就全身直起雞皮疙瘩,又氣又羞,雙腳跺地,將手中的紙箋揉成一團狠狠地砸向了天鷹,然後捂著耳朵,頭也不回的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