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隻是個棺匠,但是在山、醫、命、相、卜幾術上都有所涉獵。
這禿頭男子印堂聚集陰晦之氣,便是被邪祟纏身,邪祟乃是陰暗麵的產物,要想壯大成長,那就得激發宿主的陰暗情緒。
讓人陰暗情緒爆發,無外乎就是錢和情,錢自然就是工作事業,而情他這個年紀自然是家庭。
我並沒有用到看相的術法,隻是根據他現在的特點做一個大概的猜測。
“我們可以上車說嗎?”我故作高深莫測地朝禿頭男子說了句。
禿頭男子瞅了我一眼,又看了憨子一眼,咬牙點頭說:“上車可以,但是你們總得說去哪裏吧。”
“汽車站!”我直接說出要去的目的地,並沒有隱瞞。
禿頭男恩了一聲招呼我們上車,看他的樣子比剛才又頹廢了不少,我順手從包裏拿出一張破煞符遞過去。
“這玩意你拿著,回去後燒了劃水服下,然後買些柚子葉洗澡,平時多鍛煉一下。”
禿頭男沒反應過來,呆滯地看了我幾秒才接下東西,而後問:“你是個道士?”
我擺擺手說:“開車吧,我是不是道士不重要,剛才給你說的方法有用就成。”
禿頭男看了看被我揉得有些鄒巴巴的符紙說:“這玩意真有用?我之前也找先生看過,做過法事,但是一點用都沒。”
我反問禿頭男:“他們是不是收了你很高的價錢?”
禿頭男一個勁地點頭,我繼續對他道:“這一行價格高就是那些神棍炒出來的,我認識的那些本事人,對常人絕對不會獅子大開口,不勞而獲的錢收多了,有違道的修行,你別問那麼多,要是我告訴你的方法不好用,你到珠藏鄉李家村找我!”
禿頭男悻悻地將紙符收好,隨後便驅車把我們朝汽車站送。
我敢對他打包票,主要原因是他隻是沾染了隱晦之氣較多,而沒有被鬼物附身。
一個人被鬼物附身的話,本身的思想行為都會改變,就跟變一個人一樣,而且不單單是陰晦之氣浮現如此簡單。
車上,我點了一根煙遞給禿頭男,和他攀談起來。
“叔,你是做什麼活計的,怎麼大半夜了還開著車在外麵跑。”
見我們真隻是搭車,剛才我又幫了他一把,也好說話起來。
“啥活計不活計的,從畢業後我就開始從事考古,幾十年了都沒換過,不是在古墓就是在遺址堆,對這份工作可以說勤勤懇懇。可是認真又能怎樣,這麼多年一直在一線,不給上麵打點永遠坐不到辦公室,人心不古啊。”
從事考古,難怪他會招惹到邪祟,現在看來他的情況不隻是隱晦之氣帶來的負麵影響而已。
工作在一線,自然很多時候都不在家,這年頭說難聽點,家裏常年沒個男人,怎麼可能防得住老王。
分別久了,親情建立不起來,時間消磨掉曾經的美好,家庭自然不會和睦。
至於工作上,體製中的那些破事一兩句話壓根說不清。
“叔,你怎麼不考慮換個工作?條條大路通羅馬,沒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禿頭男歎息一聲道:“哎,這也是沒辦法,學的專業就是和古玩古跡打交道,出去找工作都沒人願意要,所以就一直將就著。”
說到這禿頭男突然一腳刹車,把我和憨子嚇了一跳。
“對了!我三月前碰到了一件怪事!那天一處工地施工意外挖出了一個古墓,我就是發掘者之一,起初隻是一件普普通通的挖掘工程!”
“但是,從挖出一塊血玉之後,怪事接連發生,考古隊接連兩天死掉兩個人,而且他們死亡的時候手裏都握著那塊發掘出來的血玉!”
“後來血玉被公安局的封存帶走,都以為是一件刑事案件,然而在那晚上血玉居然跑到了我手裏!”
“幹我們這行的,對鬼神之事自然會有些信仰,我拿著血玉去找了名大師,總共花了五千塊才解決。”
“前幾天我聽公安的朋友說,那大師自殺了,死的時候手裏就是拿著那塊血玉,東西依舊是被公安的帶走封存。”
“可是,昨晚那血玉居然跑到了我手裏!”
怪異!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急忙問禿頭男子:“叔,現在那塊血玉呢?”
禿頭男急忙說:“就在我家裏,小兄弟,我知道你有本事,你可得救救我啊,我孩子馬上上大學,要是我出事了他可怎麼辦。”
我打住禿頭男子的話,那些家長裏短我沒興趣,隻說了五個字:“帶我去你家!”
禿頭男應了一聲,帶著我和憨子朝他家的方向去,雖然我現在有急事,但是遇到了這檔子事,總不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