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韓舞影靜靜地盯著賭場門口,門內有她的殺父仇人,但她眼神很平靜,因為為了這一刻,她已經籌劃了整整十五年。
她攏了攏寬大的黑衣袍子,以阻擋深秋蕭瑟的寒風。
這楚國的西北邊陲小鎮,百姓早早就睡下了,街道除了風聲,就是死一般的寂靜。
“小姐,好冷。”
婢女可人抖了抖單薄的身子,望著負手站在她前麵一丈遠的身影,語氣稍顯底氣不足。
她倒也不是真的冷,以她的武功修為,難道還會怕這寒風?
她隻不過想用著種方式提醒自家小姐早些回去,要是被樂叔知道她帶著小姐親自來了,回去少不了要懲罰她。
樂叔是她的頂頭上司,韓舞影的護衛首領。一想到那老頭折磨人的手段,可人就不寒而栗。
對於自家丫頭的怯意,韓舞影宛若未聞,半晌,微微抬起右手示意她噤聲。
“出來了。”語氣淡然,讓人聽不出喜怒。
但可人從小在小姐身邊伺候,自然能聽出一絲旁人聽不出的興奮之意。
小姐怎麼一穿上這身黑衣,就變了一個人呢!好嚴肅!
“吱呀”一聲,賭場的大門突然開了,透過昏暗的門,隱約可見門內的喧鬧。
幾個粗壯的大漢抬著一個衣衫襤褸的人走出來,一把將那人重重地扔到地上,似乎這樣還不解恨,為首那壯漢又朝地上那個卑賤的身影啐了一口。
“呸,沒錢也敢出來賭,別讓老子再見到你!”
那幾個大漢來得快去得也快。
隨後,大門哐當一聲又重重的摔上了,街道回歸了寂靜。
地上那人蠕動了一下,一股撲鼻的劣質酒氣散了出來,他嘴裏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翻了個身,剛想尋個舒服的姿勢,就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他的眼前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鋒利的劍,劍尖抵著他的脖子,一股駭人的涼意從那利劍一下子傳遍了他的全身,讓他的身體猛然一顫。
“大俠饒命!”那人混沌的雙眼一下子就清明了起來,驅散了醉意。
“你是劉軍?”韓舞影扯了扯嘴角,眼神一如既往的冷漠。
清冷的聲音,雖然刻意壓低嗓音,但也聽得出,眼前這個黑衣勁裝包裹的蒙麵人是個姑娘。
可惜劉軍沒有心思去分辨。當聽到“劉軍”這個久違的名字的時候,他的身體的抖動加劇了,眼神躲閃了一下,陷入了回憶中。
那是他在韓家軍當參軍的時候的名字,那個時候,他也是有一群出生入死的兄弟,有一段熱血沸騰的生活。
可是他貪心不足,聽信了別人的教唆,相信了所謂的高官厚祿、錦繡前程。他將軍事布局偷了出來,當了韓家軍的叛徒,讓擁有不敗傳說的韓家軍節節潰敗。
楚國戰神,韓家軍的統帥韓肖戰死沙場,而被傳為神兵的十萬韓家軍一夜之間銷聲匿跡。
事後,他等來的不是高官厚祿,而是無窮無盡的追殺。幸好他這人還算機警,躲過了一次又一次的追殺,改名換姓,遠走邊關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