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過多久就懷孕了,生產那天,嬤嬤問他保大人還是保孩子。他怒了,朝產房大吼,“戚依蘭你要是死了就別把孩子留下!”
她騰地一聲火氣就上來了,用盡全身力氣吼了回去,“你老子的怎麼跟姑奶奶說話呢!”
那天她誕下了一名男嬰,他站在門外不住地給她道歉,“依蘭,我錯了,那個……孩子的名字你來定,就當是我給你賠罪了好不好?依蘭,依蘭……”
岑渢長到十六歲了,虎頭虎腦實心眼,她經常戳他的眉心罵他笨,前幾天還沒給他做他最喜歡的黃金酥。岑渢一直是憨憨的揉著後腦勺,麵對發飆的她一聲不吭。這時,他老爹總是上前給她獻殷勤的那個,“依蘭啊,別再生氣了,容易變老啊……”
……
“這些年我一個人在這裏,想明白了很多事。其中就有一件,和你有關。”岑淬沒有把雒親王的震驚放在心上,氣定神閑地道,“九弟,你想不想聽?”
他許久沒有聽到雒親王的回答,便自顧自的說了下去,“老七登基那天,父皇給你的虎符無緣無故丟了。九弟,你有沒有想過是誰拿走的?”
“你還真信啊,”雒親王一陣嘲諷,“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我的借口,我要藏著那該死的兵權到死!”
“九弟,別人都不了解你,可是我了解。”岑淬舔舔幹裂的唇,“虎符的確是丟了,這樣,一切也就說的通了。父皇生前從來沒有反對過我們兄弟之間自相殘殺,我們都以為這是皇室優勝劣汰的原則,他是想從我們之間挑出最優秀的那一個。但是,我們都錯了。”
“我手下的太監曾經告訴我,父皇正在秘密尋找番疆的巫師,具體做什麼不知道,但可以確定的是他想長生不死。我翻了很多書才知道,番疆有一門可以使人返老還童的巫術,說是吃下親生骨血的心頭肉,再施以各種法術輔助,便可回到二十歲。隻是這個辦法極其冒險,從未有人成功過。從那一刻我才知道,父皇其實從來沒有把我們當過兒子,他眼裏隻有他的皇位。我們彼此爭鬥,根本是在為他清除障礙。”
“虎毒不食子,一切都是你的猜測罷了,”雒親王顫顫地喘氣,“他那樣做沒有任何意義。皇位終將一代代傳下去,這是必然,不是什麼巫蠱法術可以改變的,父皇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明白?他哪裏還有理智可言!”岑淬呸了一聲,花白的頭發微微抖動,“若不是傾貴妃那個賤人,父皇怎麼會相信巫術!我的猜測句句有理可尋,你說不信,不過是你不願意信罷了!”
雒親王把衣袖攥出了褶子,一言不發。
“父皇給你虎符,不是為了讓我們有一個平衡,而是強迫你卷入皇位之爭。自古宮廷深似海,若說心狠,誰還比得上他!”岑淬咧嘴一笑,露出僅存的幾顆殘齒,“可是他失算了,老七勢力漸盛,又搶走了父皇的十萬精兵,整個闌國都被他控製住了,父皇再也威脅不到他。但父皇不甘心,他不會讓老七穩穩當當坐上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