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兄客氣了,”風淨煙還禮,微笑,“不知陶兄這些年住在長春園,可否舒心?”
“都住了這麼多年了,哪還有舒心不舒心一說。”陶陵挑了挑眉,潔白的牙齒閃閃發亮,“今日是暮仁公主生辰,咱們也來沾沾喜氣。桌上擺的這些酒,都是佳釀,著實難得,你我可不能辜負了它們。”
“陶兄所言極是。”風淨煙斟滿一杯,白玉般的手指劃過杯壁,“今日,你我定要不醉不歸。”
一曲終了,粉衣舞姬屈身退下,十名青衣少女自其兩旁款款入場,荷袖扶風,半遮容顏,唯留紅唇微勾柔媚撩撥。
未見伊人亭亭,先聞琵琶婉婉。莫尋芙池倩影,獨聆珠玉落盤。
她攜懷中琵琶,輕紗垂麵,隱約可現粉唇妖嬈。一步一步,似踏在水麵,平鏡初開,漣漪微起。她低首轉身,千層青紗似玉蓮綻放,背影婀娜,又似池上一株出水芙蓉。
眾人隻覺眼前的女子不似凡塵中人,甚至勝過天上神仙,隻輕輕一看,便再也移不開眼。
樂聲不曾斷過,欲隱還現,輕柔地抓住人們的心弦,伴隨每一個音調起伏。人們希望女子啟唇歌唱,希望聽到她那不染纖塵的嗓音,卻又希望她能遲些開口,好讓他們再聽聽那琵琶奏出的仙樂。
她背對著眾人,纖纖玉指似水飛舞。青衣少女半圍著她,紅唇微啟,和聲淺唱,一波連著一波溢出。樂音漸止,卻聽少女輕輕的哼唱聲仍未斷絕。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
女子終於開口,那嗓音似是蒙了層水霧,嬌柔婉轉,勾著聽者的心,時沉時浮。生怕一個顫轉,便失在那霧裏,融在那水裏。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懮受兮,勞心慅兮……”
女子毫無痕跡的停頓片刻,柔柔一笑,撩青絲微回首,麵紗飄落,美目流轉,若有若無地停在順景帝身上。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紹兮,勞心慘兮……”
青衣少女踮起腳尖,青袖飛舞,襯得中間女子如同幻影。她們雙臂交錯旋轉,下頜微微抬起,一頭烏絲若瀑布瀉下,美不可言。
人們還沉醉在歌聲之中,女子便合上雙唇,欠身一禮。
“寧國棋師沈玉嫻,見過眾位。”
她笑意妍妍,雙眸低垂。
這一拜,正正對著順景帝的位置。千層紗衣本就寬鬆,她身子又低,一抹****早已在他麵前袒露無遺。沈玉嫻又驚又羞,忙用手虛虛一抬,領口卻又向下滑落了一截。凝脂肌膚,在順景帝眼中閃著媚惑的光。
坐在兩旁的人根本看不到這一幕,見沈玉嫻一直不起來還以為是皇帝存心刁難。順景帝正看得入神,忽然見眾人都盯著自己,趕緊低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失態,“沈棋師請起。”
沈玉嫻連忙起身,雙頰泛著嫣紅,又柔柔地看了順景帝一眼,盡是風情,“今日是暮仁公主的生辰,在下獻上一曲,以祝願暮仁公主身體健康,聰慧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