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仙娘子摸摸那人的鼻口,還有點氣息,就把他背回家裏,先灌熱湯,又喂了半杯酒,那漢子慢慢蘇醒過來,激動地說,‘謝謝娘子救命之恩。我是個癱瘓人,出去不是凍死,也得餓死,你行行好,再收留我幾天吧。’仙酒嫂子為難了,常言說,寡婦門而是非多,像這樣的漢子住在家裏,別人會說閑話的。可是再想想,總不能看著他活活凍死,餓死啊!終於點頭答應,留他暫住。”
“果不出所料,關幹仙酒娘子的閑話很快傳開,大家對她疏遠了,到酒店來買酒的一天比一天少了。但仙酒娘子忍著痛苦,盡心盡力照顧那漢子。後來,人家都不來買酒,她實在無法維持,那漢子也就不辭而別不知所往。仙酒娘子放心不下,到處去找,在山坡遇一白發老人,挑著一擔幹柴,吃力地走著。仙酒娘子正想去幫忙,那老人突然跌倒,幹柴散落滿地,老人閉著雙日,嘴唇顫動,微弱地喊著:‘水、水、……’”
“荒山坡上哪來水呢?仙酒娘子咬破中指,頓時,鮮血直流,她把手指伸到老人嘴邊,老人忽然不見了。一陣清風,天上飛來一個黃布袋,袋中貯滿許許多多小黃紙包,另有一張黃紙條,上麵寫著:‘月宮賜桂子,獎賞善人家。福高桂樹碧,壽高滿樹花。采花釀桂酒,先送爹和媽。仙人助善者,降災奸詐滑。’仙酒娘子這才明白,原這癱漢子和擔柴老人,都是神仙變的。”
“這事一傳開,遠近都來索桂子。善良的人把桂子種下,很快長出桂樹,開出桂花,滿院香甜,無限榮光。心術不正的人,種下的桂子就是不生根發芽,便他感到難堪,從此洗心向善。大家都很感激仙酒娘子,是她的善行,感動了天上管理桂樹的神仙,才把桂子酒向人間,從此人間才有了桂花與桂花酒。”
李伯笑眯了眼,沉浸在自己講的古老傳說中。
“善有善報,所言非虛。”風淨煙悠然道,
湯憶臨挑了挑眉,“不知老伯家裏有沒有燒酒,最好是陳釀。今日我與義弟想要鬥酒助興,還望老伯割愛。”
“老夫的燒酒,可不是一般人能喝的。”李伯神秘一笑,“說起陳釀,老夫有一壇珍藏了很多年的‘三碗倒’,後勁兒生猛。剛喝的時候不覺得暈,但是這第三碗一下肚,保準讓你睡個四五天。”
湯憶臨笑著搖頭,對李伯道,“如果我們能清醒地喝下第四碗,老伯就將那一壇送給我們,如何?”
李伯咧嘴,“好!老夫就不信,你們能喝下第四碗!”
他拍桌而起,到屋後的酒窖拿酒去了。
“這酒聽起來很對本座的口味,本座勢在必得。”湯憶臨一笑,眼中泛出絲絲狡猾的意味,“既然是‘我們’喝下四碗,那麼你我便各喝兩碗,加起來正好夠數。”
風淨煙有些無奈,“你仗著李伯不是識文斷字之人,便想把酒騙過來。李伯如果知道你是這麼打算的,怕是不會把酒給你了。”
“兩位公子!過來幫幫老夫!”李伯的喊聲從後院傳來,“那壇子酒被壓在後麵,老夫拿不出來了!”
風淨煙輕輕一歎,見湯憶臨沒有起身的意思,隻好一個人到後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