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沉默。
“你最好別動他。”湯憶臨輕聲道，“他欠了本座很多東西，殺了他，就得替他還。”
她忽然笑了笑，“你想知道禁域裏有什麼，也不是不可以。隻不過，本座有一個條件。”
“別耍花招。”
“嗬嗬，”湯憶臨忍俊不禁，“你以為本座會聽你的？本座嗓子不大舒服，你要想聽，就得到本座跟前來。”
梵沉含直視著她的雙眼，寒氣逼人。
少頃，他跨過座台，一步步走下石階。暗紅的袍子無聲滑過地麵，隱隱留下了斑駁血色。
梵沉含在三尺之外駐足。湯憶臨望著那抹銀白，搖頭歎道，“你離本座太遠了。”
他抿唇，又往前邁了一步。
“你身為十階帝者，還怕本座這個身無內力的人？”她笑得譏誚。
梵沉含麵上一寒，目光如同駭人冰刃。他緩緩走到她麵前，聲音似被凍住，“不要挑戰本尊的耐心。”
“把頭低下，把耳朵靠過來。”湯憶臨懶懶道，“本座被死死地鎖在石壁上，能奈你何？”
“你不要太過分。”梵沉含眯眸，似是想將麵前的女子淩遲。
“大不了你把我們都殺了，讓禁域的秘密永遠封在死人嘴裏。”她滿不在乎地笑道，“其實，那裏麵根本就沒有你要找的上古寶物，你不必如此緊張。”
梵沉含淡漠地望著她，眼神裏什麼都有，唯獨沒有信任。
再三斟酌，他僵硬地低下頭，臉上浮著濃濃的厭惡之色。
鎖鏈顫動與骨頭裂開的聲音驟然響起，仿佛還未開始就已經結束。就在這一刹那，湯憶臨狠狠撞向低下來的臉，一口咬住了梵沉含的下顎！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太突然。梵沉含還未來得及反抗，身體便被這一拽失去了平衡，猛地栽到湯憶臨折斷的鎖骨上。
湯憶臨痛哼一聲，頸下的衣衫染成了淺紅。她忍著劇痛，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嗯噶橫哼哈嗷。”
梵沉含全身僵住無法動作，下巴隱約冒出了血絲。
湯憶臨的眸中閃爍著無奈，隻好反手在自己肩膀上寫道。
你的皮膚真好。
梵沉含：“……”
她眨眨眼，手指在衣服上飛舞。
這是你的元眼，長春園。
每個練武者都一個脆弱的地方，叫做元眼。顧名思義，就是元神的眼睛。一旦元眼被傷，人的內力也會隨之削弱。隨著階級的提升，元眼會越來越小。到了九階之後，練武者便可以隨意改變元眼的位置，將其修煉在一個更為安全的地方。
以梵沉含的性格，肯定會把元眼安排在讓人意想不到的位置。所以在長春園中，她胡編了一個故事，並趁機摸了摸他的臉。臉雖然容易暴露在敵人麵前，但它最能被人們所忽略，梵沉含選擇這個部位的可能性很高。
果不其然，就在她碰到他的下頜時，他下意識地躲了一下，但很快就克製住了自己的動作。躲是心虛的表現，他為了不讓她發現異常，隻好壓下心中的情緒讓她去摸。但是，他忽略了一個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