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掃他一眼，歎了口氣，“別賣關子了，我們趕時間。”
“通道下麵是暗倉，長年積水，設計者肯定不會把出口安排在那裏。”他沿著牆邊走去，目光停留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牆麵坑窪起伏，砌工粗陋。但是這些坑洞和劃痕的排列，有一定的規律性。”
他伸出手臂，橫直壓在上麵，連著移動三次，開始細致地對比，“每半臂距離內，皆有三個較圓的大坑和兩處一指長的深痕，位置不盡相同。”
湯憶臨輕輕點頭，轉過臉看了看前麵的牆，“所以說，設計者是在暗示我們，這裏會有一段不符合規律的地方？”
“也就是我們要找的出口。”他放下手，繼續向前走去。
通道前段靠近黑池，若在那裏打通分支，必會受其影響。通道後段接近山腳，把出口安排在那裏，也沒有什麼意義。唯一有可能的，便是……
風淨煙忽然停住了步子，“這裏。”
湯憶臨走到他身旁，望向他所看著的地方，“沒有圓坑，隻有五條劃痕。”
“不，”他搖頭，“是三條。這兩條斜下來的長痕，構成了一個洞口，後麵是空的。”
她走上前，在兩個痕跡中間敲了敲，石壁發出聲音並不清脆，反而十分沉悶。
“這不是一般的暗道，判斷它後麵是否為空，不能用敲的。”他笑了笑，“當然，我說的也不大準確，這裏的石壁顏色較淺，相對來說薄了許多，但未必是空的。它之所以敲起來沉悶，是因為牆的後麵，壓著一塊滑石。”
“聽起來有些耳熟。”她想了片刻，又道，“我依稀記得，滑石似乎是一種非常軟的石頭，用指甲就能在上麵留下痕跡。據說風國境內就有一處大型的滑石礦，其儲量算是九國中最大的了。”
“的確。”風淨煙從一個死去的黑衣人腰側拔出佩刀，在石壁上砍出一個深淺不一的十字。石壁本就脆弱，經他一砍，立刻在十字周圍裂出了蛛網般的細縫。他拿起劍鞘，對準中心用力一砸。石壁應聲破碎，露出後麵嵌在牆裏的青白色滑石。
湯憶臨笑得詭異，“嘖嘖，料事如神啊。”
風淨煙不語，將刀尖紮進了半人高的滑石。這滑石當真柔軟無比，刀刃無須多費力氣便可深深沒入其中。他反手駕馭著刀柄，在石頭上切開一個整齊的洞口。
“後麵就是通向外界的暗道。”他指著那個黑漆漆的洞口，對湯憶臨道，“這是設計者為自己準備的後路，裏麵應該不會有危險，你大可放心。”
她眨眨眼，“你的意思是，讓我先鑽進去？”
“鑽這個字不大恰當。”風淨煙補充道，“我大致摸索了一下，這個暗道挖得比較低，所以我們要一直彎著腰，或者爬到出口。”
“嗬嗬。”她笑了一聲，無可奈何道，“你先進，我斷後。”
風淨煙不再多言，彎下腰走入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