濰陽,原是邵安國的一個偏遠小城,人煙稀少,景象蕭條。直到七年前新帝北上遷都,京城恰巧就在濰陽西側,這個荒涼小城才逐漸發展起來。現如今,濰陽已經富饒繁華堪比京城。
但也就是因為臨近國都,濰陽城周設置了多道關卡,百姓們隻有通過嚴格的檢查,才可自由出入。而過關的關鍵,便是路引。
對於異國之人,想要得到自己的路引是極其不易的。他們需要漫長的時間,還有足夠的耐性,才能走完一整套程序。
但是到了湯憶臨和風淨煙麵前,事情簡單了許多。
來到濰陽之前,湯憶臨無比順利地從過路村民手中“借”來了一輛牛車。那村民年紀輕輕,本就沒見過什麼陌生人,更何況這位“借”車的陌生女子長得標致非常,小夥子站在一邊光顧著臉紅和支吾,直到他們駕著牛車已經走遠,才想起自己的車被人搶走了。
都說風淨煙是個全才,其實不假。即使是在崎嶇山路上駕馭牛車,他也做得十分得心應手。鄉間野夫趕牛車的姿勢皆是粗俗不雅,唯獨到了他這裏卻是別具一格,連同那牛車都變得與眾不同了些。
人長得好,什麼姿勢都看著賞心悅目。
當湯憶臨發現自己有這樣一個想法並意識到這個想法有多麼恐怖時,牛車已經停在了濰陽城外。
風淨煙算得很準,還未到申時,他們便已趕到了目的地。眼看快到換班之際,關卡的守衛已經鬆懈了不少。風淨煙掃了遠處那幾個士兵一眼,對湯憶臨笑道:“把東西給我吧。”
湯憶臨挑眉,從袖子裏徐徐拿出了一枚路引,舉到他的眼前問道:“你說的是這個?”
他們在路上偶遇的那名村民,是朝正西方向走的。那個時候還駕著空牛車趕路的人,隻能是剛剛從城裏回來的村民。既然是從城裏回來,他身上便肯定會路引。於是,她趁那村民呆怔之時,不僅搶走了他的車,還順走了他身上的路引。
她的一舉一動自然逃不過風淨煙的眼睛。湯憶臨也懶得問他是如何看清自己的小動作的,但那路引卻一直被她牢牢地握在手心。顯然,她沒有要給他的意思。
“這可不好辦了。”她笑得愜意,明顯是很享受這一路不費己力的顛簸,“人有兩個,可是路引,隻有一枚。”
風淨煙但笑不語,伸出手將她的頭發輕輕散開。柔順的青絲從他指尖劃過,落在她的肩頭,後而緩緩垂下。
“陪我演一出戲便好。”
他說罷,俯身從足邊采了幾朵模樣奇怪的紅色小花,拈碎了花瓣,對她淺聲道:“可能會有些癢。”
湯憶臨盯著他手上淺紅色的汁液,雙眸一眯。
風淨煙見她的眼神略帶懷疑,笑道:“這花無毒。”
“就算有毒,我也不怕啊。”她勾唇,“我隻是擔心,我這傾城之貌,會被你糟蹋成紅麵鬼臉了。”
……
“下一個!”
話音未落,後麵推著牛車的墨衣男子已經走到士兵麵前,將路引遞到他手中。
士兵看看那路引,又看了看那書生模樣的清俊男子:“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