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刹住馬車,霍地跳落地,氣勢洶洶走向傷者。
傷者滿臉痛苦之色,看到騎士滿臉凶相走過來,臉上掠過一絲懼意,驚慌失措地退了好幾步。
六郎看在眼裏,又是一陣感慨,這角色怎麼交換了?傷人者氣勢洶洶,受傷者戰戰兢兢,究竟是誰傷了誰?
騎士手指傷者鼻子,惡聲大罵道:“媽的,你眼睛瞎了?看到我車來了不知道閃啊。”
傷者嚇得臉色煞白,哆哆嗦嗦地道歉:“啊,對不起……對不起……”由於緊張害怕,聲音也變了調。
本來看騎士不順眼,正欲上前打抱不平的楊六郎看見傷者懦弱到了令人可惱的地步,邁出的雙腳不由自主的縮了回來。如果傷者有點血性,夠膽跟騎士據理雄爭的話,六郎早就毫不猶豫的衝出去扁那個凶惡的騎士了。
傷者越是害怕,騎士氣焰越是高漲,罵罵咧咧的一腳踢在傷者的肚子上,傷者哎喲一聲,痛苦的倒在地上,雙手捂肚滿地打滾,臉上豆大顆汗珠也因為過度的疼痛冒了出來。
騎士飆車,到撞人,再到罵人,然後打人,這一係列動作一次次的挑戰著旁觀群眾內心的道德底線。終於有人看不下去了,但也不敢幫傷者說話,隻是好言相勸道:“這位大哥,就算了吧,你看他都痛成那樣了。”
騎士惡狠狠地回過頭,對著那位和事佬大吼一聲:“媽的,關你屁事!再說老子連你一塊打。”
那位仁兄一時為騎士的凶焰所懾,不敢再作聲。不過騎士的言行馬上激起了更多人的反感,很多人都斥罵起這位凶惡野蠻的騎士來。
激起了眾怒,騎士毫無懼意,對著四周厲聲吼道:“你奶奶的,你們這些刁民知道我是什麼人嗎?你們給我聽著,我爸爸是潘美。”
“我爸爸是潘美”幾個字一落音,人群頓時啞雀無聲。
弄清了這位凶惡的騎士的身份乃當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師潘美的兒子後,那些剛才說話的人恨不得自打一耳光,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惹到潘太師頭上去了,瞧這張臭嘴,沒搞清狀況就胡亂講話,真是該打。早知道他是潘太師的兒子,哪怕他當街奸淫擄掠,自己都不該作聲,應該獻上掌聲鮮花才對。
潘美的兒子見滿街觀眾俱為自己身份所懾,感到非常愜意,狂傲地仰天哈哈大笑。他最喜歡這種感覺,自己是那麼的特殊,那麼的高高在上。完畢,得意地對躺在地上打滾的傷者說:“小子,今天撞到了我潘龍的車,你就自認倒黴罷。”說罷,潘龍就欲上馬車離開。
“撞了人又打了人,就這麼離開了?”人群中響起一句平淡的聲音,很柔和,卻充滿一股無法言喻的震懾力。饒是一向橫行霸道的潘龍聽到這句話,沒來由的打了個冷戰。
“是誰在說話?”潘龍惡狠狠地回過頭,看到了一張俊秀絕倫的臉龐,兩道利若寶劍的眉毛,一雙精光閃爍的眼睛,一身白衣勝雪。此人牽著一位俊俏姑娘的手,正向自己緩緩走來。這兩人自然便是楊六郎和楊排風了。
楊六郎每走近一步,潘龍莫名其妙的覺得壓力驟增,這種壓力是無形的,發自心裏,受迫於楊六郎銳利的眼神以及無法形容的王者氣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