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一口鮮血噴灑在潔白的雪上,猩紅點點,好生妖豔。星寒抹了抹嘴角,殘留的血跡為她蒼白的唇增添了少許血色。此刻她覺得好冷,刺骨的冷,她又覺得好熱,五髒六腑都在燃燒。這巨蟒是怎麼回事,傷了她,又救了她?疼痛讓她從剛才的震驚中恢複過來,她清醒了不少。
“阿月,怎樣了?”一邊問一邊拉過星寒的右手,剛才的笑容早已不見蹤影。該死,這孽畜竟敢傷她!淩厲的目光直視此時正低著頭,萬般滑稽的血蟒。那血蟒早沒有了當初的威武,現在就像一個做錯是的孩子。若是人的目光可以殺人,此時的血蟒早就被碎屍萬段,屍骨無存了。
“怎麼樣了?很嚴重?”星寒不確定地問。
“阿月,你這次受的是內傷,一個月內不宜動武。”楚君洛沉吟出聲。
“這樣啊,憑你公子玉的醫術,這點小傷不成問題吧?”公子玉名聲之大,連她一個初出江湖的人都久聞其名。
“即便是這樣,我也不容許……”
“不容許?人活一世,怎麼可能不發生點意外。咳咳……”又是兩聲。
“阿月,先別講話。”楚君洛急忙封住星寒的幾處大穴。“不要反抗,跟著我走一遍。”說著楚君洛便拉著星寒坐下,運氣與星寒的後背。
此刻,這一方天地便靜了。血蟒也乖乖給他們充當“護花使者”,高昂著頭時刻注意著周圍的一舉一動。
夜幕之下,閑花弄影,皎月流輝。白影姍姍,青衫飄飄,像極了夏日池塘裏的白蓮在荷葉襯托下的搖擺,不知不覺兩人已經入景,即使是療傷也這麼美不勝收。
縷縷白氣從星寒頭頂冒出,君洛額角也細細密密地掛滿了汗珠。
“怎麼樣了?”
“公子玉出手哪有無用的道理。”此時星寒身體已無不適,臉上的蒼白之色也褪去不少,又回到了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不要一副已經沒事的樣子,阿月的身子洛比你清楚,若是逞強洛會很困擾。”見星寒還是疑惑,又指指星寒的小腹,“是不是暖暖的?”
不知楚君洛是何意,星寒配合得點點頭,“嗯。”
“那是護體真氣,記住一個月內不要動武,不然它也護不住你。”
星寒挑挑眉,這麼神奇?“那……”
似是知道星寒要問什麼,不等星寒問完,便開口:“對,洛水鎮的事結束後,這身體還要治,現在洛身邊沒有藥物,阿月跟我回楚家吧。”
“嗯?”
“阿月,說過許洛今生不悔的。”
“是。”
“那阿月,現在是要反悔了?”
“不是。”
“那阿月是同意隨洛回楚家了?”
“嗯。”
“既然阿月同意了,洛就來解決這血蟒的事了。”
“嗯。”
不是,等等她怎麼就同意了?她被陰了?不會吧?星寒不可置信地看著楚君洛。怎麼也想不到外表這麼儒雅的楚君洛居然會陰人,而且對象還是她,雖然以前楚君洛以前也調侃過她。
漸漸的星寒的表情又從震驚轉為了欣喜,又是為了她,是擔心她遇上麻煩吧?
白虹貫日,晶石生輝。這是淚晶石重出江湖的天象,這下想要瞞住她身份也難。星寒有些遲疑:“真的不要緊麼,以後會很麻煩。”
“洛最喜歡麻煩了。”楚君洛笑著,仿佛這點麻煩真的算不上麻煩。
楚君洛繞著血蟒走了三圈,托著腮子,沉思著,這血蟒表現得極為怪異,難道也是因為淚晶石?楚君洛看看星寒又看看血蟒,嚐試開口。血蟒把頭一仰,神情甚是倨傲,似是看不起楚君洛。楚君洛露出一個笑容,看不出挺有個性的。朝一旁看戲的星寒開口:“阿月,快過來,看看能不能和它說話。”
星寒緩緩向血蟒靠近,一見星寒來了立刻放低姿態,與星寒很是親昵。
“你是這雪山上的守護者?”血蟒點點頭。這下輪到星寒詫異了,真能聽懂人話!
“你傷我是因為我要采玉雪蓮?”血蟒又點點頭。
“你救我是因為淚晶石?”血蟒點點頭又搖搖頭。
“這又點頭又搖頭是怎麼回事?”
“阿月,它不會講話,可能它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這下血蟒也不瞧不起楚君洛了,急急點頭。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來那麼多糾結。”她最討厭拖泥帶水了。
血蟒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看來傳說是真的。”
“什麼傳說?”
“傳說,淚晶石的第一任主人蓄養的一頭血色蟒蛇,通人性,喜鮮血,甚忠心……名殘陽。也許你和它的主人很像。”楚君洛的聲音漸趨飄渺,好像在回憶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