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不大不小的石床上,少女嬌小的身軀蜷縮著,她的額頭冒汗,原本粉嫩的臉色微微泛白,唇色猶無血色。
她就這麼靜靜地躺在這,破舊的房梁上飄進了零碎的雪花,落在了她的臉龐上,漸漸融化。
眼皮微微一動,她似乎不願睜開眼,白皙的臉龐帶著困意,鼻尖的陰影打在了她的側臉上,那模樣看起來,就像極了一朵酣睡的白蓮。
阿遲醒過來時,已近黃昏之時。
她的第一感覺,不是疼痛,而是寒冷。第一反應,不是驚訝,而是迷惑。
隻見周圍擺著一張極具年代感的木桌,破舊的木梁上綁著一條殘缺的灰布,門外透進了灰白的光,光線略微地有些朦朧,
屋內飄著一股奇怪的香味,聞著這像極了香油燃燒的味道,她手輕輕地按住了頭,唇裏不自覺地呢喃著,“這裏…到底是哪裏…”
說完,阿遲才發現最不對勁的地方便是她的聲音,為什麼聽起來會那麼稚嫩?
迷茫地伸出了兩隻小巧得過分的手,由不得她震驚,耳邊便響起了另一道稚嫩的童音,“也不知道那丫頭怎麼樣了,咱們進去看看?”
“好啊…!趁那老太婆還沒回來,咱們再整整她!”
阿遲眉頭微微一蹙,立馬躺下裝作熟睡的樣子,仿佛就像從未動過般。
推門而進的,是一名看起來不過十歲的男孩,他的手中握著一隻人形娃娃,上麵刻著阿遲的生辰八字,阿遲偷偷睜開了雙眼看了他一眼,然後又閉上。
“雲弦,她好像還沒醒過來,難道是死了?”其中一名女孩湊近了阿遲,推了推她的身子道。
雲弦傲笑一聲,語氣似乎有些張狂,一如冰漠高原上常年搖曳的狂風,“哈哈…就她那麼倔的性子和那喜歡硬撐著的身子,好幾次都沒死成,這次又怎麼會死呢?”
實際上,雲弦的背心泛起了冰冷的珠子,他怕阿遲真的就這麼死去了,隻是玩玩而已,他沒想過要至她於死地的。
“可是…你看她到現在還不醒啊。”納蘭語嘀咕著,“怎麼辦,要是她死了,神婆是不會放過我們的!”
“噓,別出聲…”雲弦的眸子裏閃過一抹孩童本不該有的精光,走到阿遲的身邊,在她耳邊輕聲道:“阿遲,你再不醒過來,我又要紮這娃娃了啊。”
娃娃?指的是他手中那隻嗎?
那是用來幹嘛的?
阿遲的腦海裏瞬時閃過了這幾個問題。無論怎樣,在沒有搞清楚自己所處的狀況之前,她是不會輕舉妄動的。
以靜製動,以不變應萬變,這是特警必備的心理素質。
“我真紮了啊…”雲弦嘴角牽起一抹狐黠,看著左手中那個做工精致的娃娃,將右手中的刺針一點點地往娃娃的胸口處裏刺入。
忽的,阿遲覺得胸口一陣疼痛,那裏仿似被活生生地撕開了血肉般,好似有萬隻蟻蟲在啃食著,她緊咬著牙,若不是有足夠的定力,她怕是要喊出來了。
那娃娃好奇怪,為什麼一刺她就痛?
難道說,這就是傳說中苗疆族的巫術,她不知怎麼的就來到了苗疆一帶嗎…
想到這裏,阿遲有些慶幸,她沒想到在那場爆炸之下,從崖上一躍而下的她還有命活下來。
可事實確實,遠遠沒有她想象的簡單。
“不會真死了吧?”雲弦學著寨裏的大人,用中指探了探阿遲的鼻息,確認阿遲沒了氣息後,他沒有馬上逃走,反而是對著阿遲喊道,“阿遲,你再不醒,我就要把這娃娃紮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