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二十一世紀的都市女性,木槿在同事的眼中算是一個無趣的特別存在。每天朝九晚五兢兢業業地上班下班,下班之後卻從不參加同事組織的聚會,工作到現在,木槿參加過的同事Party用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所以她和同事的關係不近不遠,沒有特別要好的,但是因為性格友善也沒有得罪過什麼人。
作為一個已婚的家庭主婦,不參加同事聚會本來也情有可原,可偏偏木槿有一張讓男人向往的臉和一副好身材,在一堆穿著工作服的大齡女青年中間,木槿算是佼佼者,這隻能讓公司裏那些未婚的適齡男青年暗自磨牙,對木槿那位不怎麼在眾人麵前露麵的老公,各種羨慕嫉妒恨。
能讓木槿每天下班之後直奔超市,絞盡腦汁讓晚餐更豐盛一點的那位男主角自然也不會毫無特色。好吧,其實木槿的老公張人傑最大的優點就是有一張算是英俊瀟灑的臉。兩人站在一起也算是郎才女貌,當初結婚的時候,暗地裏也恨瘋了一群迷戀張人傑的無知少女,不過明麵上,類似金童玉女天作之合這樣的溢美之詞也聽了不少,所以木槿對於婚後的生活還算滿意。不去什麼同事聚會是她心甘情願,因此木槿的心裏,其實也能切切實實地感覺到幸福,即使這幸福隻來源於每天的材米油鹽。
不過顯然,這隻是木槿個人的想法。
像往常一樣微笑著推掉了同事的邀請,坐著每天固定的一班公交車,提前兩站下車,到她家附近的菜市場買了新鮮的菜,然後步行十五分鍾左右回到家,隻不過今天迎接著她意外地是一室的黑暗,每天這個時候應該已經下班回到家的人今天竟然不在。
木槿拿出鑰匙開門開燈,把菜放進廚房才拿起電話給張人傑打過去。短暫的悅耳鈴聲之後,電話那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木槿的笑容不自覺地爬上臉龐,聲音也溫和了幾分。
“老公,你在哪兒呢?今天怎麼這麼晚還沒回來?”
“在公司呢,一會兒就回。”
“那行,我做好飯等你啊。”木槿愉快地掛了電話,哼著自己熟悉的歌開始做飯。
張人傑果然很快就回來了,到家的時候木槿正在廚房裏忙碌,聽到開門聲便抬高聲音回了一句,“飯還沒做好,等一會兒哦。”沒聽到回應,不過木槿也沒在意,隻是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一陣忙碌之後,等木槿把飯菜都擺上桌,客廳裏卻不見張人傑的影子。木槿解下圍裙,往臥室走,一邊走一邊說:“老公,可以吃飯啦。”
推開門看清屋裏的人之後卻是微微一愣,因為張人傑正在收拾著東西。木槿走過去,不解地問:“幹嘛收拾行李,要出差麼?”
張人傑不答,隻是低著頭將自己的東西衣服一樣一樣地放進行李箱。木槿覺得他今天有點奇怪,就走過去坐到床邊,看著他說:“怎麼了?心情不好麼?”
張人傑終於將行李收拾好,拉上行李箱的拉鏈,站起身低頭看著坐在床上的木槿,臉上的表情有些冷漠,淡淡地說:“木槿,對不起。”
“嗯?”木槿不解,但是臉色也跟著嚴肅了起來,站起身和張人傑麵對麵,拉著他的胳膊輕聲問:“到底發生什麼事啦?”
張人傑沉默了一下,轉身從公文包裏拿出了一份文件,遞到木槿麵前,用再平常不過的語氣說:“我們離婚吧。”
木槿猛地愣住,盯著張人傑看了很久,才終於低頭去看遞到眼前的那份文件,頂頭一行清晰的黑體字:離婚協議書。木槿眨了眨眼,覺得自己大概是產生幻覺了,她並沒有伸手去接那份離婚協議書,而是仰起臉又問了張人傑一遍,“你說什麼?”
張人傑神情不變,語調不變,“我們離婚吧。”
木槿腳下一軟,跌坐在床上,沉默不語。
按照一個女人正常的情緒變化,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遭遇這樣的打擊,她的反應應該是一哭二鬧三上吊。不過木槿在短暫的幾分鍾之內,跳過了這個步驟,直接選擇接受。隻是,她還是頗為不解地問張人傑,“為什麼?第三者?”
“算吧。”張人傑看木槿一直不接那份離婚協議,便把文件放到了床頭櫃上,“我隻是覺得這樣的生活太平淡,或許我們都需要改變一下。”
“是你自己需要改變吧。”木槿冷笑一聲,低著頭,長發遮住了她的神情,“別拉上我!”
“好吧,這麼說也可以,總之我受夠了現在的生活。”張人傑無所謂地說。
“那人是誰?做了什麼讓你覺得不再平淡?”木槿抬起頭看過去,臉上神情淡漠,這樣的反應讓張人傑微微吃驚。
“酒吧認識的一個女孩,他父親是上市公司的老總,答應我如果我過去的話就升我做經理,你也知道,我在現在這家公司幹了這麼多年卻一直沒有升遷的機會,早就不想幹了。”張人傑坦白,絲毫沒有要隱瞞的意思。
木槿自嘲地笑了一聲,“原來是這樣,為了前途啊,那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