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恰到好處的透過雕琢的洞口折射進來,柔柔的印在夏寶貝那張蒼白卻絕麗的臉上,床邊,男人的掌一直在顫抖,似乎無法控製,他一邊邊來回的摩挲著那張他曾經熟悉到了骨髓裏的臉,可如今躺在他跟前的卻是另一幅模樣,這都是他的錯,即使,現在的她跟以前的她都那樣迷人,可是,隻想著她曾經經受那樣身心的痛,他就氣得用力的捶打自己。
強烈的存在感,熟悉的氣息,熟悉的溫度,甚至熟悉的觸感讓夏寶貝的眼皮跳了幾下,她以為那是夢,被他撫平了緊皺的眉頭,一張溫柔的唇就覆蓋了下來,“小傻瓜,你不是在夢中,隻有睜開眼睛,你才能跟真切的感受到我!”。
那醇厚而清涼的嗓音曾多少個日夜糾纏著她,她怎會忘記,她的齊天陽在呼喚她啊,她要睜開眼睛,她要真切的看到他的存在,可是,那眼皮為何那樣沉重?她無力撐開它們。
“對不起,寶貝,是我讓你受了這樣多的苦……”炙熱的滾燙一顆接連一顆的墜在她的臉頰,唇角,眼瞼上,那麼燙,那麼熱……
他哭了?
她的心揪緊,用力搖頭,不,她不要他這樣無助,她不要他這樣難過,她隻是累了,隻是困了,她沒有別的不適。
細滑的小手終於觸到了那張刀削雕刻一樣的俊容,她依然閉著眼睛,唇角卻溢滿笑:“惡魔,還真是我的惡魔……”
隻這簡單一句話就惹得那錚錚男兒更密集的落下晶瑩,他俯下身子緊緊的抱住了床上他思念了多日的身軀。
“齊天陽,吻吻我吧!”
嗬,他無聲笑開,唇瓣輕柔的蓋在了她那幹裂的薄唇上,似乎尋找到了生命的源泉,她緊緊攀住了他的脖頸,貪婪的享受著這一刻那熟悉的溫度,貪婪的一次次索要他的溫柔,她就是要讓他的氣息徹底的覆蓋了那人的……
她的眸早已睜開,清亮的如山澗的清泉,那杏仁一樣的黑瞳熠熠閃爍著光輝,不管她怎樣改變,這雙眸子對他的專注一如從前。
“怎麼會瘦成這樣?”夏寶貝哽咽了聲音。
“沒有你在身邊我總是食之無味啊!”他還是亦如從前那樣邪惡,可是出口的話卻總能暖了她的心窩,“你不是一樣,瘦的隻剩骨頭了,記得不,我早就說過,我可不喜歡抱著白骨精睡覺哦!”。兩個人已經相擁著坐正,可是誰都不願意送來彼此,就這樣依偎著相互埋怨!
“你哪裏有說過!”
“那我現在警告你呢!”
“你又無賴……”。
佇足在門外的花拓野臉上也扯開了大大的笑容,這樣溫馨的場麵他還是不去破壞好了,仰起頭,望著逐漸暗淡下去的朝霞,他的心蕩漾著一絲愉悅,夏寶貝的確是一個值得關懷的女孩。
那一夜,三個人圍在客廳裏捧著熱茶哈哈的講述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好像在分享一個有趣的故事,大家都避免了用那些沉重的語氣去回憶那些沉重的往事,可是從齊天陽和夏寶貝的黑眸裏扔能看到一絲哀傷。
那哀傷來自跟他長得一摸一樣此刻正坐鎮在錦園裏的男人!
誰能想到赫赫有名的齊氏會出現兩個齊天陽!
夏寶貝走過去握了握他的掌,他的掌冰涼,“我沒事,有些事情終需要解決的,別關在錦園裏,雖然被用了藥,不能開口說話了,可是我的耳朵和眼睛還在,黑夜裏,我清楚的看見了那個雍容華貴的女人就是在錦園裏待了一輩子的福嫂,她現在已經不叫福嫂了吧!”,齊天陽說著已經轉頭看向花拓野。
“是啊,福嫂原本就是她的假名字,她的原名叫夏驚鴻。跟我祖父算是舊相識,似乎跟你的爺爺更是舊相識。”花拓野抬眸調皮的望住齊天陽,似乎在確認,他是否真的不知道他們那些過往。
齊天陽的黑眸如子夜熠熠生輝的黑磬石一般流瀉這無法讓人躲閃的異彩,這個男人果然是天生的王者,那種內在的氣質不是誰都可以擁有的,他慶幸用爺爺祖傳下來的祖方救了他的性命,他更慶幸能從那張鐵麵下恢複了他那張線條分明的俊容,還有他那被破壞了的聲帶,即使他要減壽十年又如何?
神思徹底飄忽遠了,連夏寶貝在他眼前晃了幾圈他都沒察覺到,還是齊天陽被盯得有些發毛了,圈手放在唇邊尷尬的輕咳了幾聲才拉回他的神思。
花拓野撓了撓頭,“你這幅皮囊還真是吸引人!”。
“咳咳……”這次咳嗽的不是齊天陽而是夏寶貝,她沒想到這樣男孩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間臉都漲紅了,更似乎是被氣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