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湮細數著過去五萬年的記憶,所有人包括她師父在內都在說魔帝可以死而複生,而後三神器封印魔帝再次出現動亂,都道是魔帝將要蘇醒了。
重生意味著死而複蘇,封印對洛淩天來說不過是冗長的一場夢,夢醒了,他又將是引起一場浩劫的魔界帝王。
可新生卻是一個新生命代替舊主的延續,他沒有記憶沒有煞氣,隻有慢慢成長過程中聚集天地靈氣,遇上屬於他的劫數,然後變成令人聞之變色的魔帝。
可所有人都在說魔帝將要重生蘇醒時,這個人卻在說這是魔帝新生的世界。
“他是魔帝?”傾湮指著金蓮中安然入睡的小孩。
“是。”
“如果他是魔帝,”傾湮看向這個人,突然出現,卻又沒有敵意,“那麼,你又是誰?”
那人苦笑一聲:“我不過是個可有可無之人,上神不必理會我便是。”
他的回答非但沒能讓傾湮放下心,反而更加警惕:“你認識我?”
“不,我不認識你,”他否認,“不過我記得你的靈力,渾然一色,通透帶著至純之力,若非天界上神豈能達到此境地。”
索性此人也沒有攻擊她,傾湮找了個台階坐下:“那你知道怎麼出去嗎?”
她來到這裏純粹就是誤打誤撞,她覺得就算要找出去的路也得先探探這個地方,可現在根本沒有線索能找到出去的路,除了剛掉入海中時出現的有著一望無際黑暗的空間。
那人似乎明白傾湮所思所想,為她解釋:“你既然能到瀾海也就知道這裏蘊含著無數殺陣。”
傾湮聽玄諍提起過,不過她對瀾海的了解似乎與玄諍所說的又有些差異,隻是誰也不知道誰說的才是對的。
“冥界的極北之地本就鮮少人駐足,這裏不僅有殺陣,還有魔帝蘇醒前聚集的煞氣,煞氣凝結,足以吸收天下陰氣怨氣,而冥界又是這些最盛的地方,你說,瀾海除了關押重犯外還有什麼作用?”他看著傾湮逐漸凝重的眼神,心裏似乎有些開心,然而更多的卻是連自己都不曾發覺的惆悵。
傾湮起身,深色鄭重:“你知道出去的路,對嗎?”
他沒有想到傾湮又問這個,不過依舊笑著說:“是,我知道,這裏的每一條路我都知道,隻是我能將瀾海的地圖畫給你,你也依舊出不去。”
“為什麼?”傾湮錯愕。
他指著睡蓮中的人:“因為他,瀾海需要平衡,就像天地間萬物法則一樣,瀾海中因殺陣而維持海麵平靜,一旦陣法消失,煞氣將會吞噬整個海域,如今殺陣被煞氣覆蓋而無法成為真正的殺陣,所以內部在逐漸瓦解,由許多個小空間變成一個大空間。”
傾湮明白,這就是說本來瀾海內由許多小牢房,但現在外界強行施力,使得這些小房間之間的牆體在崩塌,而逐漸變成一個大房間。
那麼,殺陣失去了效果,煞氣將整個瀾海圍聚,這裏最終將會成為煞氣侵染之地,他們也將會成為魔界弑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