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有著強大的恢複能力,所以就算麵對靈魂剝蝕般的痛,經過短暫休息後的無憂依舊恢複到活蹦亂跳如鄰家弟弟般的無憂純真中。
傾湮很喜歡牽著他的手慢慢走,因為這就讓她感覺到自己還像個平凡的人,和自家弟弟飯後散步,不用想著使命,想著活下去的意義和勇氣。
無憂喜歡外麵不同於瀾海的風景,更喜歡依偎著傾湮看風景,因為傾湮於他而言曾經像娘親,如今像長姐,那種無言的信任就像他從不曾體會過的親情。
“彼岸花田曾經是淨化靈魂的地方,三界眾人傳為冥界最美的地方,”傾湮指著前方,夕陽下的一片火紅,“不過三界大戰開始後,這裏變得異常冷清,就連曾經是花田的管理人也不常來。”
過去的沉痛無憂不曾體會過,而傾湮也不願多提,於是兩人到達彼岸花田的路上變得沉默。
“姐姐來冥界,”無憂突然開口,“是為了什麼呢?”
無憂年紀小,有神識以來一直在瀾海,可不妨礙他魔帝的靈覺,他生來就知道許多事,也能猜測很多事。
在無憂看來,傾湮是他唯一的親人,所以傾湮的喜怒哀樂他尤為關注。
傾湮到不曾想到無憂會如此問,寂靜的花海中,隻聽得到她低沉的聲音:“為了給另一位孩子找個家。”
那個被利欲熏心衝散的家,那個被權利欲望打散的家。
無憂疑惑地看著她,不太明白她眼中的惆悵,他知道很多事,然而卻不明白感情。
“總覺得我和姐姐很熟悉,”無憂開心地笑了,融化了傾湮突然升起的憂愁,“所以姐姐如果為難的話就交給我吧,我可是魔帝呢!”
火紅的花海邊,少年握著拳頭信誓旦旦。
傾湮瞬間心情好了許多,想要再往裏麵走,卻聽到不遠處傳來聲音,詐然發現他們已經到了冥界入口處了。
“你說天界的帝君不會再來了吧?”小鬼甲後怕地抱怨。
小鬼乙唉聲歎氣:“雖然長生大帝傷重,可其他三位也不是我們這些小鬼能動的。”
那可是帝君,揮揮手就讓他們魂飛魄散的。
小鬼乙這麼一說,小鬼甲更加害怕:“要不我們去求求頭,讓他給咱換換崗,就算去看十八層地獄也好過這裏。”
兩隻小鬼不停地說著話,可是聽到傾湮耳中卻隻有一句——長生大帝傷重。
哪怕當初說了如此決絕的話,可聽到他傷重的一刻,傾湮覺得心髒似乎有一刹那的停頓。
快步往入口走去,隻一小跨步,縮地之術自然揮成,跨步間來到了談天的小鬼前。
“你說誰傷重?”
被猛然出現的一個姑娘拉住,又是被她扯著衣襟,小鬼甲覺得自己僅剩的魂魄要被割斷了。
“姑……姑娘……”他說得也變得艱難,“有話好好說。”
小鬼乙被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雙腿發顫,他就說他們倆不應該到這裏來值崗。
“你們方才說長生大帝傷重,是什麼時候的事?”經由老伯的告知,傾湮知道天界來人尋她,可她還不知道來了誰,更不知道洛虞為何傷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