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光化作的利刃一閃而過,那個被她埋藏在心裏卻總是忍不住朝思暮想的人出現片刻的停頓,然後被閃爍著光的靈氣一分為二。
如果這就是走出幻境的方法,我可真不想再經曆一次。
傾湮踏在熟悉的魔族土地上,有些後怕的想,她竟也能生出殺了洛虞的心思,不知是魔族的煞氣影響了她還是她對天界的恨意再一次的升了級。
龜裂的土地都在告訴她,這就是他們不久前到來的小村莊,魔族的邊境,靠近三界出入口的地方,每當藍月和紅月升起時,總是有奇怪的東西進出,所以這裏也首當其衝成為了這些東西的示威之地。
貧瘠的土壤在為邊境百姓默哀,麒麟瘋狂席卷後的村莊更加破爛,而那些曾對他們齜牙咧嘴的魔族百姓像是焉了的草,無精打采靠坐在搖搖欲墜的家門口。
待傾湮清醒,麒麟早已不見,而魔鴉更是沒有了蹤影,天空兩輪圓月已消失,替代它們的是如太陽般耀眼的光鋪滿天空。
因為魔族看不到日升日落,除了兩輪奇怪的圓月外,其它均無,而在白天,沒有了太陽卻依舊有白光照射,明亮卻不刺眼。
如果忽略四周環境,其實在這裏呆一輩子也挺好的。
傾湮想,如果一開始她就在這裏,若沒有接觸外麵的世界,或許她永遠也不會了解撕心裂肺為何物,永遠也體會不了得到與失去之間的落差。
她停頓許久,卻依舊不減離泫和無憂,也不知他們被卷入那個結界中,隻能由著自己的感覺去找。
魔族百姓見她出現,不由紛紛探頭觀望。
“為何這般看著我?”傾湮知道他們對她有著很深的誤會,因為她並非魔族的人,而又是來自魔族不願待見的天界。
被她問的就是潑了她去靈水的漢子,漢子見她完好出現,一開始也傻愣愣地觀望,傾湮一問,不由心底升起一股害怕:“我,我……”
擔心自己,又怕她牽連到自己家人,壯漢磕磕碰碰說:“仙子,一切都是小人的錯,請不要責怪我的家人……”
傾湮看去,壯漢的妻子就在屋子門後,雖然看不清全身,卻能發現她因恐懼而顫抖的腿,而他的孩子還不知再難降臨,無知無畏地坐在門檻上瞧著她。
稚子何辜,傾湮從不會將大人的錯誤推卸到孩子身上,雖然她也知道斬草不除根的危險,但這樣一個懵懂天真的孩子為何要承擔不屬於他的罪孽呢?
於是便笑笑:“我不怪他,隻是你們必須給我說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還有無……呃,魔帝和我另一個朋友去了何處?”
壯漢見傾湮雖然麵色嚴謹卻不會對自己家人出手,於是便放了心。
本來他以為去靈水潑去就會將她扼殺於邊境之上,可這位仙子竟能馭水如無物,他不笨,他很快就明白了得罪傾湮的下場。
如果她要殺他們,何必動用那勞什子殺傷力強大的靈力,隻要凍結他們身體中的血液亦可。
一旦磨滅了殺意,壯漢也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莊稼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