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泫見過他,不過那個時候他是高高在上的天界帝君,眾星拱月,他隻是站在那兒就像一尊曠古久遠的神祇,從悠悠上古踏步而來,披上滿身月華,淡淡的一眼卻似透過時間和空間,看見那鴻蒙之初萬物生靈。
而如今,這個人一身是傷,滿身是血,他雖大步踏來,可離泫能感覺到他體內靈力的枯竭。
“這個給你。”他手中的是一束碧綠青草,離泫不曾見過,然而泛著碧波的綠葉,隱隱閃著一層恩暖的光,讓他感覺十分舒服。
他知曉了,這把看似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野草,或許正是他求而不得的救星。
果不其然,他說:“正是奇異草,如今流放島饕餮已死,不過我想這一把的量應該夠你用了。”
“你是……”他終於想起了這位的名字,“長生大帝!”
這就是傾湮一直掛在嘴邊的啊虞,縱然隻是提到名字,也讓她帶上幾分甜蜜。他需要奇異草淨化伏魔笛內的幽冥之力,這件事也隻有傾湮知道,而洛虞竟是為了傾湮的一句話能獨身闖流放島!
“我如今靈力枯竭,感覺十分不好,許是要進入輪回,切莫讓啊湮,司雨上神知道,”體內靈力在迅速的流失,隱隱的暈眩讓洛虞感覺到生命力也在隨之流逝,元神隱隱有股脫離本體的症狀,他許是要再去一趟流桑,“記住,三神器必須要合而為之才能徹底淨化三界,而你所要對付的僅憑你一人之力是無法辦到的,所以不要冒然尋事,她還在九重天上,暫時不會有事。”
洛虞隻來得及說完隱患之事,就感覺神魂似乎要分離般,就像被人生生剝離身體般,一點點的,遠離身體。
“帝君——”離泫拉住洛虞的手,原來卑微如他,竟也有一天能和長生大帝麵對麵交談。
“不要讓啊湮遇險。”陷入黑暗之際,洛虞唯有想著傾湮。
傾湮何其幸運,能遇得洛虞傾心相守。
神體不散,可神魂已離開,離泫捧著一束奇異草,滿心複雜,然而卻也感覺興奮,不可抑製。
如今他已衝破屏障,有了奇異草,不但可以淨化伏魔笛,還有了與玄家一較高下的資本。
隻是洛虞的神體躺在瀾海深淵也不是辦法。
“帝君放心,我會護著你的神體,待你歸來,”他將洛虞的神體放置於床上,又結下數個陣法護他安全,“待我出去便將傾湮接來與你相聚。”
天界司雨上神的事他也知曉不少,雖說帝君的雷玉府安全,可整個九重天於她都及其不安,或許洛虞也知道,隻是他的時間並不多,他沒有辦法將傾湮帶下凡塵,所以隻能自己將奇異草帶個離泫,並囑托他。
畢竟伏魔笛真正的主人,可不是認人拿捏之輩。
瀾海是個充滿危險的地方,卻也是個藏身之地,至少一般人不可能會想到前往瀾海尋人,而能來瀾海而又可以全身而退的,也不可能因為一個帝君而親自犯險,畢竟那樣的人多數比較惜命,寧可維護現有利益卻不願險中再求富貴。
所以離泫沒有考慮就將洛虞的神體保存於瀾海中。
或許等他出去了就想辦法把傾湮從九重天接下來,他們就可以團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