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男子就要近前,阿涼終於是回過神來向一側避去。

男子在她剛才站定的地方落腳,道:“你也會怕?這種情緒不該出現在你身上才是。此次倒是來得值了,竟讓我碰到你。”

阿涼穩住神色,稍稍退開幾步。她算是看清了男子,可明明就是很普通的一張臉,她卻莫名覺得有壓迫感,這在過往是從未遇見過的。難道這人的實力還在疏君之上?念頭將起,阿涼便忍不住搖了頭。這樣的話他不該會甘於屈居在疏君之下,而且比西羅庭更強的就隻有浮生殿了。

“同我回去如何?反正人類大多平庸無能,這世間早晚都是我們妖族與仙族之間的對抗,你留在他們身邊不過是浪費光陰。”男子笑道,語聲似乎十分誠懇。

阿涼微微擰眉,沒有回答。

此時在這東邊的城門下,場麵是一派死寂。清嫵和清越早已過去攙扶清逍,而晏白也沉默地站在一邊不知在想些什麼。

男子看著也不急,並不催促,反倒介紹起自己來:“你可以稱呼我為宗義。其實我平日都在娑羅的,這次若非北王有令,我也不會到這來折騰。”

“停!”阿涼連忙叫停,“我眼下還沒有去娑羅的打算,就是去也不用你帶路!”

“這樣啊,那真是遺憾。”宗義道,話音還未落去手中的短匕便朝阿涼刺去,動作快得宛如一陣風。

阿涼向後再跳一步,雖然沒有被傷到,可她的臉色更不好看了。之前她還沒注意到,這刀分明是用妖獸的遺骨所製,單就匕首本身便帶了不少寒煞之氣。不等阿涼站穩,宗義就追了過來,動作不再像剛才那般隨便,一招一式皆直迫阿涼緊要之處。

阿涼被追得有些急眼,捏了金筆即想化出血月來,然而在那一瞬間她倏然察覺到所有術力的流失。她不解抬頭,尋到晏白的位置,卻見他同是一臉痛苦之色,還能站穩已是在勉力支撐。

“怎麼回事?”阿涼咬牙問道,胳膊上生生受了一刀。

“距離上次在渡厄拿了一張軒轅訣後,日子也不短了。沒有新的來源,這小子撐不了多久的。”長離解釋道,“我當時就勸他把渡厄摸清再走,可他急著找你想斷了聯係。結果現在呢?當初聽我的多好。”

“廢什麼話!還不想法子解決現在的困境,我要是被帶走,他也別想繼續練了。”

長離有些困窘,道:“這這這……沒有晏白我也做不了啥啊,你讓那幾個小毛頭看看有沒有什麼藥能讓他再撐一會兒。”

“清越,去照看下晏白!”阿涼高聲道。宗義此時已近在眼前,她躲避不及被他掐住脖頸。

“可要改變主意?”宗義問道。

阿涼沒心思回答,一雙眼全搭在晏白的身上。她沒想到的是竟是清嫵先一步跑到晏白身邊,急匆匆地給他喂了幾顆藥丸。

晏白的臉色還是慘白,但好歹身子是不抖了。他彎腰扶在膝蓋上,似乎是在調整呼氣。再直起腰身時,他取了長離道:“多謝姑娘,還請退後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