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兒!”女子驚詫的聲音響在身後,“可千萬別再跑了!”
阿涼不自覺地咬了咬下唇,理智告訴她現在是該停下來認個錯,可此時雙腿已不受她控製地向前狂奔,她甚至不敢回頭。也不知這樣跑了有多久,女子的聲音已經漸而遠去有些聽不清了。模糊間,她似聽見男子無奈且惱怒地叫了她一聲,可惜她仍是隻聽見一個九字。
阿涼收住腳步,她四處看了看,還是那片枯敗了的桃林。
“幸虧我跑得快……”阿涼喘息著歎道。這家夥可不是簡單人物,怕就是宗義疏君在他麵前那落敗也是眨眼的事。這樣想著她卻猛地愣住,不論是男子還是女子口口聲聲叫的都是九兒,而她也的確不認識他們,那麼她怎會有如此肯定的認知?
阿涼忙掐了掐自己的掌心,能感覺得到疼痛,她便愈發茫然了。
難道這便是白骨之城裏的幻念?讓她誤入了其他人的殘念?
“回來,快回來!”
男子的聲音突然又出現,阿涼一驚便向前跑去。不經意地回頭,卻看見男子是幾近奔潰地朝她追來。墨發盡散,衣袖鼓飛,墨眸中暈染著的是深不見底的黑淵,而那裏被懊惱和痛苦所充斥。
“停下……”
阿涼這才注意到男子的聲音已是嘶啞。她不由困惑起來,剛才還俊逸非常的他怎麼眨眼間便成了這般模樣?奇怪了片刻她便晃晃腦袋不再去想,反正也不認識,那她又何必在乎?然而,就在她轉過視線重新看去前路時,雙腳卻被某種力量一拖,帶著整個身子都在急速下墜。恍惚間,她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如今是被拖向某處崖底。
阿涼開始掙紮,是以並未注意到男子也跟著跳下。她摸出腰間的金筆,心念一轉即將它恢複成血月的模樣。可不論她怎麼揮動血鐮都掙脫不得,纏繞在身上的藤蔓是割了一茬又一茬,她還是被箍得越來越緊。
與此同時,晏白因掌心傳來的疼痛而倏然回神。再抬頭時,身邊已沒了那天青色的身影。看著原先感受到的一切又重新回歸枯骨,他長歎一聲,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緒。這裏已經不是他第一次來了,但還是無可避免地陷了進來。
“知道她在哪兒麼?”晏白看了看掌心的血色,低聲問道。幸虧他在進來前給阿涼的玉扇上加了個陣法,否則也不知道他要何時才能醒。
長離回道:“大概是在西南方。”
注意到長離的聲音似帶了幾分沉重,晏白稍稍擰眉,道:“發生何事了?”
“沒什麼,隻是在丫頭那看見了幾個熟人。”長離歎道,“快過去吧,不然這小丫頭也要受傷了。”
晏白斂了聲音,直接點地躍起以最快的速度向西南方趕去。他並沒有找太久,因為阿涼的那柄巨鐮實在是太惹眼了。隻是當他過去時,卻看見了不算陌生,當然也稱不上熟悉的一位——宗義。
宗義同樣一眼就看見晏白,忙在他出手前收了短匕,道:“別,可不是我們先動手的。”說著他又將身邊的白衣男子朝後一拉,“書生,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