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重。”宗義回道。
阿涼內心最後一點僥幸的火光也徹底被澆滅。她化出血月,道:“那就打吧。”等了一會兒不見有人反對,她便提著血月躍步上前。
餘下三人也緊隨阿涼的動作,取了各自的兵刃就開始戰鬥。宗義用短匕,便多是近身搏鬥,不一會兒衣服上就滿是血汙。晏白和溫書生倒是好些,二人皆是遠距離施術,一段時間下來白衣上也僅有星點的痕跡。
四人聯手,消滅這些狼的速度自是不慢。很快阿涼眼前就隻剩下最後一頭狼。她提著血月靠近,它竟也不退不避,立在原地就像是黑夜裏孤傲的王者。
阿涼複又近了幾步,這隻狼忽仰麵長嘯。
淒厲的嘯聲在這密林裏層層傳遞,聲音卻不見消退。
便在此時,它轉過身子以飛快的速度狂奔。
阿涼下意識便想追,奈何將一邁步就想起了溫書生之前的話,又生生收住腳步。
宗義卻道:“快,追上它!”
阿涼心有不解,可未及出聲即被晏白一把撈入懷中,跟上了前麵的宗義和溫書生。
“既然出現了不該出現的,那這層就不能按常理來走。”晏白低聲道。
阿涼訝異挑眉,道:“你的意思是這最後的一隻狼是過荒野的關鍵?”
“極有可能。”說完這一句,晏白便消了聲音,全力前行。
阿涼咬了咬唇,攥緊晏白的衣襟。兩側的林木快速後退,帶起的風刮割著她的臉,一陣陣的疼。這些她都還能忍,問題是身前不遠的那兩人,她真的能信麼?若帝都的事再來一次,她和晏白在如今這樣的境況下又有多少逃離的可能?
不知過去多久,阿涼忽然反應過來那片林子已經留在了身後。而幾人眼前是一處瀑布,引他們來此的那隻狼就在剛才跳了進去。
宗義和溫書生沒有猶豫,跟著躍進。
阿涼看了看晏白,咬牙道:“跳吧。”
急速的水流衝刷過臉時,阿涼閉上了雙眼。下一瞬她就感覺到她和晏白兩人被一股力量強行分開,她忙睜開雙眼,看見的卻是空曠的山穀,以及……腳下虛浮的陣法。她微微愣住,難道這已經是帝淵了?
六芒星的主圖案印刻入地石,繁雜瑰麗的線條圍著主圖案開始延伸,勾畫,纏繞。
阿涼試圖挪開身子,可用盡所有法子也動彈不得。她抬頭看去,發現其他人亦是如此。
陣法圖案完整之際,白色的光芒自天空打入溫書生所在的那個點。緊隨其後,同色的文字懸於半空:徘徊之人,最是受傷。
溫書生的眼神倏然暗下,他失神地盯著這幾個字,喃喃張口卻沒發出半點聲音,整個人就像是被抽離了所有精神氣。
阿涼見溫書生成了這個模樣,多多少少猜出一點。他們碰見的這個陣法很有可能是占卜用的,給出的正是對陣中之人的判詞。按著進入的順序,她看向離溫書生不遠的宗義。
青綠色的光芒打在宗義身上,半空的文字則是多情困,無情困,終困於心。
阿涼擰眉,來不及多想便見墨色的瑩芒穿透雲層而下,直將晏白籠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