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求求你了……”
代表絕望的灰色從周鴻的臉上往身下蔓延,就像毛筆上的墨沾得太濃太多,一碰到薄薄的宣紙,便迅速渲染開來。
“我可以給你錢,你想要多少我給你多少!”
“從你之前的表現來看,你還有多少積蓄值得商榷。”
荷官男子就這麼在旁邊看著,灰色很快蔓延到了全身,周鴻還想要說什麼,但卻再也沒辦法說出口,因為他已經化作了一座石像。
“這就完了?”
荷官男子搖了搖頭,突然覺得很沒有意思。
作為賭場開業的第一筆生意,沒有帶給他任何驚喜,對他而言,無非是從和人對賭變成和鬼對賭。
打了一個哈欠,他回到了櫃台後麵,然後指了指佇立著的石像。
“把他丟了,記得丟前要先敲碎,我不想引來一群造型藝術家。”
要一座石像幹嘛,擺在賭場門口做裝飾?別了,饕餮麒麟這種也就算了,至少相得益彰,能起到招財進寶的作用,放個大衛人體或者斷臂的維納斯的人體雕塑就有點陽春白雪了。
紙人點點頭,扛著石像便出了門,過了一會兒,它手裏拿了一張報紙回來。
“收拾好了?”
紙人再次點點頭。
“報紙是怎麼一回事?”
荷官男子看著紙人在他麵前手舞足蹈,皺了皺眉頭。
新手大禮包裏抽到的紙人,令他很滿意,不需要發工資,而且吃苦耐勞,偶爾發發神經也不是不能接受,唯一的缺點就是不能說話,他們倆之間的交流隻能靠肢體動作。
“你是說報紙是敲碎石像後,從裏麵掉出來的?”
紙人興奮地點點頭。
“喲,還爆裝備了?”
荷官男子伸出手,拿起報紙,這是昨日份的報紙,其中一則標題為“通緝犯周某逃亡路上,畏罪自殺”,標題下麵是詳細的新聞報道:
七月三十日,正在潛逃的周某在一間出租房裏被警方發現,在破門而入後,警方發現周某已經自殺身亡,所用凶器為鏡子碎片,身體上數道傷口,死因是劃破了動脈流血而亡,昨日逃犯家屬在接受本報新聞采訪時還表示,希望周某能放棄逃亡,好好接受改造,但今日竟然發生如此悲痛欲絕的事……
“生前濫賭成癮,死後仍然抵製不住誘惑。”
賭徒的心理他很了解,像周鴻這樣的並不少見,甚至可以說比比皆是,他們將人生看做一場賭局,一旦手裏沒有任何籌碼,就走向極端,自殺隻是遲早的事。
名為邵君的荷官男子,躺在櫃台後麵,點了一根煙。
就像急救科的醫生一樣,平日見過太多生離死別,對於悲劇早已麻木,這種散盡家財孤注一擲的事邵君他見多了,所以心裏也起不了波瀾。
何況這種人,本就不值得去可憐。
“賭場的大多數功能尚未解鎖,所能吸引的鬼魂不過是些小魚小蝦,看來要先將賺來的籌碼投入到賭場裏才是,至於賭術這方麵可以緩一緩,目前暫時夠用。”
邵君想了想,又從懷裏拿出了那張血紅色卡片,發現可解鎖設施裏多出了一個俄羅斯輪盤賭,他舔了舔嘴唇。
俄羅斯輪盤賭與普通的輪盤賭不一樣,無需使用撲克、色子,所需的賭具不過是一把左輪手槍和人的性命,左輪手槍有六個彈槽,在其中放入一顆或多顆子彈,參與者要輪流把手槍對準自己的頭,並扣動扳機,中槍的死,怯場的輸,隻有堅持到最後的才是唯一的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