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君的第一反應,就是覺得對麵腦袋是不是秀逗了。
我不是楊班長,你也不是座山雕,你和我對什麼黑話?
不過他也聽說目前網上有一群專門對暗號的組織,但玄學中人現在也流行這一套?
邵君淺淺地抿了一口茶,然後把茶杯蓋掀開,吹了一口氣。
男人皺了皺眉頭,愣了片刻,隨即又舒展開來,臉上充滿了震驚之色。
高人,真的高人!
抿的是清氣,吹的是濁氣,這一套動作便是吐納;我為水,茶蓋為天,至於那一口氣,可以理解為執掌命運的造化。
對麵看似簡簡單單的動作,竟然包含了道與術的結合,把宗門幾千字的練氣秘籍完全涵蓋了進去,這……簡直不知道高到哪裏去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男人有一種預感,他的造化馬上就來了,於是他躬身,雙手攏在一起,向邵君深深一拜。
這一拜,邵君一愣,他不過是覺得茶水有些燙了,所以吹吹涼。
“小道陳夢吉,茅山派門下弟子,拜見前輩!”
嘶——
邵君感覺到一絲牙疼,他覺得對麵估計是想岔什麼了。
“坐,我們今天隻談賭,不要壞了我的興致。”
“是!”
看著陳夢吉戰戰兢兢地坐下,邵君笑了笑,突然覺得這個誤會還是挺好的。
然後陳夢吉從懷裏掏出了火機,點了一根煙,放到邊上。
“不介意我抽煙吧。”
“隨意。”
邵君的目光掃過桌上的打火機,然後低頭瞥了一眼自己這邊的茶杯,將櫃台無所事事的紙人喚了過來。
“讓它來做發牌員,可以嗎?”
“自然可以,前輩說什麼就是什麼,但是我希望能用我帶的牌。”
紙人一臉喪氣,不情不願地走了過來,然後接過陳夢吉遞來的未開封的撲克牌,將大小王剔除出去後,十分粗糙地洗了洗,將紙牌背麵朝上攤到桌上。
“噗嗤。”
還沒等邵君有什麼反應,陳夢吉先笑了出來。
“前輩你的這個紙人還蠻有個性。”
個性?當然不是個性,完全是它不會攤而已!
看著賭桌上攤得東歪西扭、十分不均勻的扇形,邵君一手扶額,不忍直視。
洗完牌後將撲克牌攤開是一門技術活,完全不像看起來那麼簡單。
這種攤成一種扇形的手法,甚至有一個專門的名字——緞帶展牌法,以此形容這種攤牌的流暢絲滑。
用大拇指指甲輕壓紙牌下部,然後用食指撥開中間,這種操作聽起來很容易做到,但是考慮到手指的靈活性和用力是否均勻,大多數沒有訓練過的人都會攤得很醜,初學者甚至還要先在牌墊上先練習一段時間。
看了一眼紙人吊兒郎當的樣子,邵君從賭桌上把陳夢吉的符紙收拾好,疊得整整齊齊後,放到了一邊。
“你之前也說,沒有賭注的賭局玩著也沒有意思,我也是這麼覺得,所以我有了一個好主意,如果你輸了,符紙留下作為籌碼,如果我輸了,它……給你。”
紙人:“…………”
舔了舔嘴唇,陳夢吉眼裏露出了一抹貪婪。
“前輩所言非虛?”
“非虛。”
紙人瞬間耷拉了下來,再也不複之前神氣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