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就跟著小護士來到了一幢樓底下,衝著她笑了笑,示意她能回去繼續進行自己的工作,小護士也沒有多話,默默地走了。
“得虧自己沒有表現出一副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樣子,要不然就在這裏交代了。”
抹了抹頭上的汗水,邵君走進樓裏。
樓道裏充斥著一股刺激的消毒水味,伴隨著一股陰冷的風,盡管外麵的天氣很好,但病房裏依然是死氣沉沉,這讓邵君感覺到有一些不舒服。
作為從地獄歸來的惡鬼,他對於這種生死之間的狀態十分敏感,所以之前阿月昏倒在賭場門口時,他就能通過肢體接觸與氣息感應,來判斷出他沒有傷勢,在這一點上,他覺得自己已經超越了大部分的坐診醫生。
“咳咳……”
劇烈的咳嗽聲傳來,邵君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那是一間門沒有掩上的病房,床上躺著一名病人,他麵容枯槁,兩眼的眼皮耷拉下來,臉色顯得異樣的蒼白,他掙紮著,拚命地掙紮著,竹竿一般纖細的手臂裏麵,青色的血管仿佛要從中崩了開來,就連邵君都看的觸目心驚的時候,他終於顫顫巍巍地坐了起來,頭一歪,看向邵君。
詭異的笑容升起,他指了指旁邊的儀器,然後白眼一翻,心電圖變成了一條直線,直挺挺倒了下去……
皺了皺眉,邵君覺得這個提示似乎來得太過刻意,他進了房門,然後低下頭看了一眼床尾的記錄板,一般來說上麵會有住院滿意度調查、護囑單和病情評估記錄表,但現在上麵卻被黑筆全部劃掉,隻留下了名字。
阿月!
邵君瞳孔一縮,他接著又發現床上的人雙腿綁著紅繩,這是紮腿帶,是過去怕詐屍用的,此外還有束縛腿部的作用,畢竟腿分開不雅觀,這些都是太平間的標誌。
床上的人,早就已經死了?
可他剛剛還對自己笑了……
晃了晃腦袋,自從來到這家醫院,邵君就發現所見所聞變得越來越詭異起來。
接著畫麵一變,
邵君一出神的刹那,他發現自己已經身處於一間病房的門口。
從玻璃窗往裏麵看去,一名女人正拿著一把小刀,削著蘋果。
歎了口氣,邵君敲了敲門。
“請進。”
女人沒有抬頭,
似乎對來人並不陌生。
邵君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從病床旁邊櫃子上的花籃裏摘了一支。
“告訴我,這是第幾回了?”
女人似笑非笑道:
“你已經看出來了?
我原先以為至少得等你拿到那本日記。”
邵君沉默了幾秒,回道:
“那本日記是阿月留下來的吧,也就是警局裏存放的證物,但那隻不過是一個幌子,他比你想象得厲害的多
原先我以為史小魚死了,才會有車裏的那段死亡回放,但我錯了,我對於茅山術的了解還是太少,那其實是阿月給我傳遞的消息。”
女人大笑,狂笑,癲狂地笑。
“你一口一個史小魚,
我難道不是史小魚?”
“別鬧了,幽冥。”
邵君虛著眼道。
話畢,女人的笑容逐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