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豐七年,太平天國內訌已過去一年,勢力逐漸減弱。這期間,各地方興辦團練,培養抵抗太平軍的民兵,功不可沒。
我倆同左秋明將剩下的貨送完,準備回去領報酬。至於屍變的道哥,左秋明死活不肯丟棄或土葬,直接按照書裏的方法給封印了,他說要查個究竟,看看背後是誰在操控僵屍,將道哥隱於山林後,便帶我們來到天寶鎮。
陽光毒辣,也沒有影響到這鎮子的熱鬧,我和劉胖子可算是長了見識。街道旁布莊、糧鋪、煙草店、小飯館、客棧,一應俱全。
我們在人群裏穿行,街上不乏漂亮妹子打扮靚麗。劉胖子不時向妹子們吹口哨,卻沒人理他。
“痛快……痛快!”劉胖子滿臉愜意,邀請左秋明,“小哥,等領了錢,咱喝酒去。”
“我哪有那個工夫,我得休息兩天,過兩天接著趕屍。”左秋明伸展著疲憊的身子,身上仍然散發著臭味。
“你這太沒趣。”我笑著說,“哪能隻顧著生意,掙了錢就要懂得享受。”
“掙錢?”左秋明苦笑道,“你倆真以為這趟能掙到錢?不白跑一趟就算燒了高香了,賬本上的價錢是挺高,可屍體化的化,殘的殘,收貨的人全都砍了半價簽收,除掉咱路上的花銷,剩不了多少了!”
“嗨……”劉胖子根本沒有聽左秋明的講話,“妹子,老地方見!”
“你對這裏熟嗎,你就跟人老地方見。”我調侃道,“要是久了,還不得禍害全鎮的良家少女。”
左秋明帶我們過了幾個街道,穿過了幾條胡同,人漸漸變得少了。
“唉……隻可惜……”劉胖子接著說,“隻可惜太封建,太封建。”他搖搖頭,“這裏的妹子沒有露臍的,也不肯露腿。”
不知走了多久,來到了一片遼闊地,這裏除了樹,地上居然沒有雜草。
遼闊地上孤零零的圍起來一個很大的院牆,院子並不高,像個擺設。能看到院子裏稀稀拉拉的年輕人來回走動,還有的三五成群手裏拿著兵器懶洋洋的比劃著。
也難怪,這正是晌午,哪有這麼多精力活動。當越走越近時,看到院子門口立著一塊木匾,缺角少棱的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拿刀砍過的。
匾上的字倒還算清晰。“西湘民兵團”劉胖子念道。
我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團練。剛要往裏走時,被門口的民兵攔住了,“作甚?”
我和劉胖子都不敢作聲,左秋明走上前,哈著腰,“大哥,常來,窪兒山秋伢子。”
“暗號!”看門的大哥絲毫沒給麵子。
左秋明耷拉著臉,瞅了一眼當空的太陽,隨後說道,“寧願頭破血流,不可拱手相讓——”
“進去吧。”大門開了。
“這都什麼玩意兒啊,弄得跟真的似的。”我一邊走一邊嘲諷。
“就是,還暗號。”劉胖子接道,“就這種牆,翻的時候我都嫌矮。”
“行行行,別吹牛逼。”我倆一應一答,“改明兒特意為你加高。”
這遼闊的院子裏,人倒是不少,但沒幾個人說話,一路上也就能聽到我倆的聲音,引得他們駐足觀看。
走過一排草房,每間房門口都擺著好多兵器,刀槍劍戟,還有斧頭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