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更換更華麗的衣飾,隻是吩咐奴才去準備四張足以圍成一個空間的屏風就好。對於柯丹的要求,男子並沒有異議,命令一幹奴才,柯丹要求什麼,就照她所說的做。
礙於皇帝在場,這又是皇家的宴席,人們一個個都閉緊了嘴巴,對剛才的事絕口不提。要麼與旁人喝酒聊天,要麼與他人輕語交談。仿若,剛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不過,眾人心裏頭,卻又是另外一番想法。
原以為拓拔萱萱會像其他的千金閨秀,唱唱歌跳跳舞。沒想到,她居然要人拿四張屏風過來…嗬,這個放浪形骸的公主不知道又要出什麼洋相了。
每個人心中,都抱著不看好柯丹的想法在靜靜等待著…
坐回方才的位置,從之前起,司淵浩牽著她的小手,就沒有放開過。盡管被他的大掌所護著,柔荑上的溫度還是越來越低…
埋著頭,柯丹緊閉著唇,雙眼空洞得令人心疼。小小的臉,慘白如紙…
“要是累了,就不要勉強。”醇厚好聽的男音,柔柔響徹在她的耳畔。刻意避開了剛才所發生的事,司淵浩提都沒有再提,隻是用一個“累了”,輕描淡寫的代過。
眼眸,微微眨了眨。側頭,柯丹看著司淵浩的大掌,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是不是很累?我這就去跟皇上說,你不能再上場。”巴掌大的小臉,寫滿了恍惚與迷離,令司淵浩的心狠狠揪緊。
印象中,她天不怕地不怕。即便服軟,也是虛以委蛇,逢場作戲。她心中的傲氣,隻怕沒有幾個女子能夠與之相比。然,這樣失魂落魄的她,還是自己從不曾見過的…
他…真的錯了吧。事情…不應該變成這樣。
幾不可察的歎氣,逸出她飽滿的唇瓣。心中,像在一瞬被灌注了千斤,沉重得快要讓她不能呼吸了…搖搖頭,她扯起唇角,勉強像是在笑。那故作堅強的模樣,竟讓人有種幾欲掉淚的衝動,“…不累,我一點都不累。”
她忽然好想笑,好想痛痛快快,放肆張狂的笑…原來,被喜歡的人遺棄,是這麼的…難受…這麼的…喘不過氣。
回想以前,她看到的那些言情小說。有不少女主,在被男主拋棄之後,自暴自棄,成了一副行屍走肉…一旦瞄到那樣的情節,盡管她會被感動的稀裏嘩啦,可同時她也會嗤之以鼻。
失戀而已,哪有那麼嚴重?哪會誇張到,連自己的人生都要隨之放棄…
但現在…她有點明白了,有點懂了…竟然是這樣的滋味。苦,澀,窒悶,沉痛…就連那個人去世的時候,她都不像現在這樣難過啊…
宮裏的奴才,手腳麻利是最基本需要做到的。沒一會兒,四張屏風,就被抬到場中。屏風上頭,分別描繪著不同的花樣。春季的桃花,夏季的荷花,秋季的菊花,還有冬季的梅花。四張屏風如此圍了起來,頃刻便使周遭雅致靜謐了不少。
等奴才們將屏風擺好,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朝柯丹看了過去…
深深呼吸,柯丹鬆開司淵浩的手,朝他甜甜一笑。一句話,不經大腦的說了出來,“你的手,真暖…”話音未落,微腫的杏眸又是一紅。翻湧的酸澀,卻被她狠狠壓了下去。她不許自己哭,不許自己軟弱,不能因為別人的傷害,而掉下淚水…
袁阮的手,總是涼冰冰的。那時,她以為所有男生的手都是那麼冰冷。如今…卻隻覺得自己的想法滑稽。若一個人的心都是冷的,他的手…又怎麼會暖和?
她穿著纖柔的羅裙,款款邁步。仰頭,司淵浩看向她的背影。那麼嬌小,那麼單薄,那麼孤淒…
想也不想,在她還沒走遠的時候,他再度抓住她的手,不放心的叮嚀,“不要逞強。”
側頭,還是那樣甜如蜜般的笑。抽抽鼻子,“嗯,我沒事…”這種時候,關心她的人,竟然是平時她最討厭的。這個世界…有時候,還真是荒唐呢。
淡然走到屏風正中,抬手,又是將空隙拉緊了些。這會兒,除了能隱約從屏風上看到她的影子,便再看不到裏頭的情形。
窸窸窣窣,自柯丹走進屏風中起,人們便在按耐不住,開始交頭接耳起來,紛紛都猜測著她會拿出什麼本領給大家觀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