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成都將手中的藥舀了一勺,吹涼之後才喂楊廣服下。
“王禦風早已經帶著手下的人離開,恐怕難以將他抓回來訊問了。“宇文成都道。
楊廣皺了皺眉頭,“這次的人是王世充送來的,若是有什麼差池,首先倒黴的就是他。王世充老奸巨猾,這麼簡單的道理,又豈會不懂?“
“陛下的意思是……”
“那女子一定是用了什麼手段先騙過了王世充,然後才得了這個刺殺朕的機會。”楊廣道,“有沒有審問出什麼?”
宇文成都搖頭,“她嘴硬得很,被打得遍體鱗傷,依然是什麼都不肯說。”
“既然問不出什麼,就隻能引蛇出洞了。”楊廣沉吟片刻,“明天一早,待船靠岸歇息之時,你親自帶人將她押送京城。如果她還有同夥的話,極有可能會來相救。”
宇文成都應道:“臣明白。”
第二日天還未大亮,龍舟剛在一處河岸邊停下,不遠處的樹林中就閃過兩個黑影。
“二哥,你說五姐一定會在龍舟上嗎?”王伯當問道。
“她所留的書信上說是要找楊廣報仇。先留意周圍的動靜,但願她還沒上龍舟,咱們還有機會阻止她莽撞行事。”秦瓊道。
話剛說完,就見一隊軍士押著一輛囚車下了船,後麵跟著宇文成都。仔細看去,那囚車之內正是單信兒。她此時身負重傷,早已昏厥過去。
“是五妹,”秦瓊蒙好麵紗,“我先去救人,你留在這裏接應。”
“不行,”王伯當拉住他道,“你根本不是宇文成都的對手。”
“管不了那麼多了。”秦瓊不顧他的阻攔,拿著雙鐧就衝了過去。
卻說宇文成都正等著刺客的同夥出現,忽見從一旁的樹林裏跳出一個蒙著麵的黑衣人。
“拿下!”宇文成都一下令,軍士們就將秦瓊圍了起來。
卻見黑衣人使雙鐧與人打鬥,宇文成都心中不由一驚,莫非此人就是……
正在打得不可開交之時,忽然又有十餘個帶刀的黑衣人從樹上跳下,直奔囚車而去。軍士們正待阻攔,卻不料那些人甩手而出數十枚火雷彈,林中頓時煙霧彌漫起來。趁這混亂之時,有一人躍上拉囚車的馬,揚鞭疾馳而逃。
見囚車被劫走,宇文成都忙令一部分軍士前去追趕。再看看正在拚殺的秦瓊,隻得暗暗狠下心:秦瓊,即便真的是你,我也不能手下留情了。一揮鳳翅鎏金鏜,大喝一聲:“逆賊受死吧!”
鎏金鏜撞擊之下,秦瓊手中的金鐧立馬脫了手。
“二哥!”王伯當忙從一旁竄出來,十餘枝袖箭齊發,直奔宇文成都而去。
隻見宇文成都將鎏金鏜一擺,那些袖箭便盡數落在了地上。
秦瓊和王伯當二人寡不敵眾,一會兒就被團團圍住,再也脫身不得。
“把這兩個人給我綁了。”宇文成都揮手道。
待二人被綁著押過來,宇文成都走到秦瓊麵前,抬手扯下他的麵紗。
“秦瓊,真的是你。”宇文成都心底如千絲萬縷糾結在一起,隻得微微歎了口氣。
望著宇文成都,秦瓊也頓感恍如隔世,唏噓著道:“宇文姑娘,沒想到我們再次相見竟是這般情景。”
宇文成都微垂雙眸,用略帶顫抖的聲音道:“把他們帶回去!”
囚車一路飛奔出四五裏才停了下來。駕車之人翻身下馬,對其餘人道:“你們先回江都,今天的事情切不可向我父親提起。”
“是,小侯爺。”
手下人離去之後,王禦風將麵罩摘下,揮劍劈開囚車,將單信兒抱到一棵樹下靠著。
“單姑娘,”連喚了幾聲,單信兒才慢慢地睜開眼睛。
“小侯爺?”單信兒看了看四周,“我怎麼會在這裏?”
“一言難盡,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個大夫為你醫傷。”王禦風輕輕地握著她的手臂,“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忽聽一陣馬蹄聲,卻是東邊有兩個人策馬而來,正是徐茂公和謝映登。
二人到了近處急忙下馬,“五妹!”徐茂公幾步跑過去,看見她一身血汙,不禁心如刀絞。
“五姐,你怎麼能一人偷偷下山去呢?寨中的兄弟姐妹們都為你擔心,二哥和八哥要去尋你,我和三哥也放心不下,這才跟了來。“謝映登道。
“這麼說來,剛才那個使雙鐧的也是你們的人?“王禦風道。
單信兒聞言心頭一凜,“不好,莫非是二哥他……”她一急之下便要掙紮著站起來,卻由於氣息虛弱難以立穩,身子一軟又倒了下去。
“五妹!”
“單姑娘!”
徐茂公和王禦風同時伸出手去扶,彼此看了一眼之後竟大為尷尬。
單信兒看了看他們兩個,而後攀著徐茂公的手起了身。
“三哥,這位是江都侯之子王禦風,是他劫囚車救了我。”單信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