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趕了幾天的路,見還有不到一日的路程就可到北平府,於是羅藝便命將士們暫且安營紮寨休息一晚。
正當眾人忙著生火造飯之時,卻見一隊人馬徑直向這邊而來。見來者不善,羅藝忙吩咐白顯道和杜文忠道:“快命全軍將士準備迎戰!”
待得那隊人馬靠近,隻見為首的一員大將驅馬上前,開口喊道:“夏明侯屬下部將蘇烈,特來拜見北平王。”
羅藝此時也已持槍上馬,“既然你是竇建德的手下,來此所為何事?”
蘇烈拱手道:“末將受我家侯爺之命,有幾句話要帶給北平王。如今大隋將亡,侯爺有心招納天下能人誌士共圖大業。王爺您若是肯率北平府眾將士歸順,日後定當讓您比現在風光百倍。”
羅藝冷冷一笑,“竇建德,妄我羅藝曾經以你為友,你竟然打起我北平府的主意來了。”他將手中的槍一橫,“本王雖然上了年數,可頭腦還清楚得很。想讓我將北平府拱手相讓,真是癡心妄想!”
蘇烈聞言眼中殺氣頓現,“王爺如此不識抬舉,那末將就隻能得罪了。”他一揮手,“殺!”
兩軍廝殺起來,混戰了大約半個時辰。羅藝雖然曾縱橫沙場,可畢竟年老體衰,拚殺之際便有些漸漸不支。而白顯道和杜文忠則在混戰之中先後戰死。
蘇烈躲在後陣觀戰,見羅藝現出頹勢,就拿出弓箭搭起來,一箭射去正中羅藝的前心。羅藝大叫一聲,立時栽下馬來。
眼見羅藝已無生路,卻忽有一蒙麵之人從樹林中竄出來,手使鳳翅鎦金鏜殺出一條血路,將羅藝拉上馬逃離而去。
“鳳翅鎦金鏜……”蘇烈詫異地自語道:“宇文成都?她怎麼會來救羅藝?”
宇文成都扶著羅藝進了一座破廟,卻見他傷勢太重,已然是無法活命。
“爹……”宇文成都看著羅藝不禁悲泣起來,“女兒來晚了……”
羅藝強撐著坐起來,慘白的臉上卻綻出笑容,“鬆兒……你終於……肯認我這個爹了。”
“父王!”隻見一個白色的身影闖進來,正是羅成。她本想今晚在這破廟中歇息,待明日再繼續趕路回北平府,卻不料在這裏遇到了自己的父王。
羅成見羅藝身受重傷,頓時淚如泉湧,“父王,您這是怎麼了?是誰害了您?”
羅藝道:“是竇建德的屬下……蘇烈。”說罷,他便大口吐起了鮮血。
“父王!”
“爹!”
羅成急道:“我這就帶您回北平府治傷。”
宇文成都難過地搖了搖頭,“爹被一箭穿心,已經……”
“不,”羅成哭道:“父王,您不能死……”
羅藝分別拉過羅成和宇文成都的手,“臨死前能再看你們姐妹一眼,我……我可以死而無憾了。”
忽然想起了什麼,羅藝忙對羅成道:“快……快去救……救你母妃……”用盡了最後一口氣,羅藝的手無力地滑落下來,閉著眼睛倒了下去。
“父王……”
“爹……”
羅成和宇文成都撫屍痛哭起來。
“母妃……”羅成想起父王剛才的話,忙對宇文成都道:“姐,安葬父王的事就勞煩你了。我怕竇建德會對北平府下手,我必須馬上趕回去。”說完就立刻衝出寺廟,上馬直奔北平府而去。
“羅成……”宇文成都想攔住她卻已經來不及,隻得歎了口氣。
大帳中,武士彠和楊如意被軍士押著走了進去。
楊如意一眼看見坐在主座上的李密,立刻開心地笑道:“密妃娘娘,你怎麼在這裏呀?”
李密被她這聲“密妃娘娘”叫得心頭火起,憤怒地一拍桌案,“原來是昏君的孽種,將她拉下去砍了!”
楊如意聽到李密要殺自己,頓時嚇得癱倒在地上。
“魏王,”單信兒道:“昏君自然該殺,可這孩子是無辜的。如果連一個小姑娘都容不下,我們瓦崗還算什麼義軍?”
魏征也看不下去,冷冷地開口道:“單將軍和昏君有滅門的血海深仇,尚且知道不應因之而濫殺無辜,魏王現在身為人主,難道連這份氣量都沒有嗎?”